我认为的发震动并没有发生。
那天我从李艳的办公室里出来后，结结实实的醉了一场，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
醒来之后就听说杨波死了。
被人放了个大飞机，死的老惨了。
真是挺讽刺的。
我还记得刚来的时候，他就当着我的面来了这么一次。
当时他还吓唬我说，别哪天亲自把我送上去。
结果他倒是先被人放了飞机。
然后就又听说几个部门都处理了一批人，基本上都是被打包卖了，为园区创造了不少收益。
本以为是一场风暴，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去了。
死了个经理，还是军阀的代表，居然就跟死了个臭虫似的，毫无波澜。
无非就是给人们在茶余饭后和无聊的时候提供了一点点谈资。
园区里很快就一切如常、按部就班了。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区别，起码安保部就换了一个新的负责人。
我还没跟这位新的负责人见过面，但听跟他打过交道的人说，他比杨波更狠、更变态。
我不禁苦笑。
还真是刚把狼搞定，又迎来更狠的虎，也不知道往后的日子是什么样的。
李艳当初答应给我的好处并没有兑现，甚至都没有再找过我。
我也没有再去找她。
吃过一次亏，我已经不太想跟她打交道了。
“累吗？”我踹了仍旧窝在沙发上的付强一脚。
经过这么多天，我已经跟确定，这货就是装的。
哪怕他装的再像，但假的就是假的。
是人就会有疲惫的时候，只要疲惫就会不警醒，不警醒就会露出破绽。
付强跟常人比起来，已经要强很多了。
但朝夕相处下来，还是让我发现了不少破绽。
“啊！不要打我！”付强哆嗦着大喊大叫。
“行了，别装了，你不觉得有点假？”我没好气地说道。
我这一脚是特意挑了一个他最迷糊的时候踹的，所以他的反应比平时慢了不少，隔了快十几秒才喊，就显得有点假了。
“嘿嘿……”他不好意思的笑了：“你看出来了……”
这等于是承认了。
“你当我是沈杰？每天除了玩电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好气地说道。
这俩祖宗，一个每天躺着不动，一个每天抱着电脑。
那台笔记本现在已经是沈杰的专属了，每天除了睡觉，其他时间他都抱着，包括吃饭跟上厕所的时候。
“每天躺着怪累的吧？”我扔了根烟过去：“跟我聊会儿？”
他接过烟放到鼻子跟前闻了闻，但没有点：“聊天可以，抽烟就算了，闺女不让，戒很久了……”
他提到女儿的时候，我能感受到他的爱意，以及悲伤。
“你说我怎么就鬼迷心窍，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听信狐朋狗友的鬼话，跑到这种赌场里玩。”他伤感道：“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见到我闺女。”
“活该！”我一点没跟他客气：“你这就叫自投罗网。”
我本来应该安慰他的，可一想到他的所作所为就一点都同情不起来。
“你……说的对，我特么就是活该。”他叹了口气：“还好遇到你，不然我可能早就没了，你跟他们不一样。”
他在我这里时间不短了，自然是能感受到我跟其他人的不同。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别装了，跟着我好好干吧，你总吃闲饭也不是个事，其他人迟早会有意见。”
这可不是乱说，就连最听我话的李铮都不止一次提过，让我把他退回人事部。
李铮见识过沈杰的本事，所以对沈杰，李铮不会说什么。
可是对于付强，李铮的意见就非常大了。
“可是我不会……”
“不会可以学，谁不是从不会到会的？
我想你应该很清楚这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你想在这种地方活下去，就必须得学会。
不然你觉得这里的人会好心的一直养着你这种废人？”
“不愿意养，可以放我回去。”付强仍在幻想。
我冷笑道：“你这把年纪真是白活了。
真够天真的，你觉得他们可能放你走？
哪怕把你全榨干了，最后也得把你拆开卖给贩卖器官的。”
付强打了个冷颤，低着头不敢说话。
“我对你的要求不高，每个月只要能随便出点任务就行，甚至不要求你完成每个月的保底，对你够优待了吧？
你应该明白，这地方不是我说了算，我上面还有主管，主管上面还有经理，经理上面还有副总，有老板……”
付强眼神黯淡，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继续说道：“记住，在这种地方谁都靠不住，想活下去，只能靠你自己。”
说完，我又拍了拍他肩膀，然后起身离开了。
该说的全都说了，让他先自己消化一下。
相信他是个聪明人，应该能想明白的。
我出门后晃悠了半天也没个地方去。
路过娱乐城的时候停下脚步看了几眼，最后还是没进去。
估计在打开心结之前，我很难再走进去了。
最后，我晃悠到了工作区。
这段时间我几乎没有来过，都是李铮在帮我盯着。
感觉解决完杨波的危机之后，我整个人都松懈了，又跟刚来的时候一样，浑身散发着一股浓浓的咸鱼味。
别看我刚才说付强的时候说的挺像那么回事，其实我自己比他也没好多少。
“宁哥。”
见我来了，李铮赶紧过来跟我打招呼。
“这两天怎么样？”
身为组长，肯定得关心下工作，不然就真的不像话了。
再说了，这个组长可不是白当的，同样是要背业绩的，而且要求是低级狗推的好几倍。
当然，组长能利用权利把组员的业绩安到自己头上，可一次两次的没什么，时间长了肯定要出问题。
哪怕是光要业绩，把提成一分不少的发给组员，长时间下来肯定不行。
组员里肯定就会有人想了，业绩明明是我们做的，凭什么你什么都不干就能当组长？
“还不错，咱们组这个月的保底任务已经全部完成了。”李铮说道。
“做的不错，辛苦你了。”
还好有李铮，他果然没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