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无耻的念头一闪过脑海,我的脸就开始红了起来。
顾长卿依旧坐在我身边慢条斯理地用一把看起来很贵很精致的小刀将苹果切成形状很好看的一块块。
我继续看着,因为不想破坏这副美丽的画面。
一位堪比绝色的大帅哥,穿着白月光的白衬衫,认真为自己削苹果,切苹果,然后看着赏心悦目的他动动上下几百个亿签字的手喂自己……
我看得入神。
顾长卿已经切好了苹果,并且用银叉子叉了一块喂到我嘴边。
我乖巧地张了张嘴,然后就吃到了这辈子最好吃的苹果。
顾长卿对我微微一笑,继续喂。
我毫不客气地张嘴,吃东西,再张嘴。
终于,顾长卿不喂了。他拿了一张湿巾纸为我擦嘴。
我笑了,努着嘴准备迎接他接下来的贴心服务。
他似笑非笑:“闭上眼。”
我以为他要帮我擦脸,于是乖巧地闭上眼。
期待中的湿巾没有落下来,但是一个吻落在了我的唇上。
我愣住,还没反应过来,这个吻就结结实实堵住了我的呼吸。
这一次比刚开始醒的时候更加凶猛。
他的吻带着陌生的侵略性,不再是慢条斯理的品尝,而是长驱直入,攻城略地。
呼吸被他的节奏带乱,我浑身发热,身上的病号服突然变得很薄,薄到可以感觉到他身上迸发的张力。
重量压下来,两人更贴紧,氧气被快速掠夺,唇齿相依,相濡以沫。
意料中的眩晕没有来,但我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他的呼吸,他的温度,他抚过我的每一寸肌肤,都在我的脑海里刻画出弧度。
我嘤咛一声,下一刻我听见他重重喘了一口气,然后腰间一凉。
一只微凉的手伸了进去……
……
这个吻久得我受不住才喊停。
两人都情不自禁,要不是用了最后一丝理智很有可能……
我脸红地整理病号服,顾长卿轻咳了一声,为我倒水。
我偷偷看他,看见他的耳朵后红了。
我嘟哝:“……好好突然亲我……”
顾长卿递给我温水,在我脸上宠溺刮了一下:“因为你很可爱。”
我低头喝水,笑容却藏不住。
门被敲响,我抬头看去。
陈特助进来,脸色复杂:“顾总……有事。”
顾长卿已经恢复平常模样,从容不迫。
他问:“什么事?”
陈特助尴尬看了我一眼,我察觉这事应该和自己有关系。
我这才想起来,我醒来三天还没来得及探听外面的情况。
我问:“陈特助,有什么事吗?”
我声音依旧沙哑,不过比第一天好多了。
陈特助为难看向顾长卿,很明显他要单独汇报。
顾长卿微微皱眉。
这时外面传来喊声:“让我进去!为什么不让我进去?谁许你们在这里的?”
“这是医院又不是监狱。我要见我的妻子!”
我愣住。
顾长卿脸色变了变。
他不等我开口询问就大步走了出去。陈特助立刻跟上去。
病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呆愣了几秒后立刻准备下床,但当我的脚刚沾到地上就传来一阵剧痛。
我忘了,我的脚也断了。
还打着石膏板,还钉着钢钉……我重新躺回床上。
外面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
“顾长卿,你扣着我的妻子不放是什么意思?”
“叶景琛,她已经不是你的妻子。半个月前律师团队已经向法院提起了诉讼请求。”
“那又怎么样?她还是我的妻子,法院没判离之前她就是!”
顾长卿的声音冷静犀利:“叶景琛,这样胡搅蛮缠有意义吗?在婉婉下定决心要和你离婚的那一刻起,你们就已经没有关系,剩下的全部是清算。”
叶景琛的声音沙哑:“你有什么资格告诉我,我和她有没有关系?你又是她什么人?她就是我的妻子!只要法院没判定我们离婚,我就是她的丈夫……”
顾长卿清清冷冷笑声传了过来:“挺有意思的。我竟然不知道女人是男人的所有物。一纸婚书,她就得听你的?”
叶景琛:“别岔开话题,我要见她!你让我见她!”
顾长卿不紧不慢:“不见。”
叶景琛:“我要告你非法囚禁……我……”
他接下来的话没法说出口,反而传来乒乒乓乓的打砸声。
叶景琛似乎在被痛殴,外面的人在拉扯。
我扯了扯嘴角。
突然一道愤怒至极的声音迸发:“叶景琛你个王八蛋,你敢靠婉婉一步我弄死你!”
我浑身一震,再也不顾腿上的伤,飞快翻身下床。
轮椅就在窗户边放着。
我忍着剧痛从床边站起来,然后用尽所有的力气慢慢向轮椅挪去。
一步,两步,三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行走。
每一步都让我痛得想崩溃。
背后的汗早就打湿了病号服,额头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我咬着下唇,终于挪到了轮椅边缘。
我猛地一扯轮椅的手把“哐当”一声,我摔倒了。
剧痛令我眼前金星乱撞,但我忍住了痛昏过去的感觉,一把抓住了轮椅然后吃力地坐了上去。
……
病房走廊一片狼藉,确切的说是叶景琛一片狼藉。
他身上被砸了一辆歪了的轮椅,还有两根拐杖也被巨力打得都折了。
我看着走廊上挤满的人,喊了一声:“哥哥!”
我喊得很大声,基本上用尽我的力气喊。
我甚至能感觉到喉咙的腥甜。
地上的叶景琛看见我,不顾狼狈的样子向我爬来。
“婉婉,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他的眼神是我从没有见过的卑微和热切。
不过我并没有多看他一眼,我急速搜索那个熟悉的人影。
“哥哥!”
我又喊了一声。这一声带了哭腔。
我看见一个人影似乎躲了躲,然后飞快要离开。
我急了,赶紧推动轮椅往前。
“哥!——”
这一次顾长卿看不过去。他对着那人背影喊了一声:“立承!别走!”
那个身影呆了呆,似乎经过了剧烈的思想斗争。
他慢慢转过身。
眼泪瞬间糊满了眼眶,鼻涕也跟着流了下来。
我哭得稀里哗啦:“哥!哥!别走……”
我的哥哥——陆立承终于认命地走到我面前。
他看着坐在轮椅里哭得像个想小疯子的我,叹了口气:“傻囡囡,我的傻囡囡……”
“哇”地一声,我抱住他嚎啕大哭。
“哥,你终于肯见我了!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