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夫人脸上的傲慢突然消失。
她盯着我，像是从牙缝里挤出字来似的：“陆婉，我们谈谈。”
我点头：“好，我们是该好好谈谈。”
我带头走出去办公室，到了走廊偏僻拐角。
我平静看着面前贵气逼人的叶夫人，开口问：“叶夫人想要谈什么？”
叶夫人上下打量我半天，忽然笑了。
她换了一副面孔，悠悠说：“陆婉，你真的让我刮目相看。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没脑子的千金大小姐。五个亿，啧啧，当年你可是因为我儿子一句话说拿就拿。”
我皱眉：“叶夫人，我不是和你叙旧的。”
叶夫人笑得莫名其妙：“陆婉，说个数，我们好聚好散。或者……我们也可以试着谈和。”
“谈和？”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叶夫人画的很精致的脸上写满了骄傲：“说实话，陈絮的家世配不上我儿子。当年她和我儿子的事就是我搅黄的。”
我愕然：“你？你怎么可能……”
话还没说完我就闭嘴了。
我其实应该早就猜到了。以叶夫人这种豪门阔太太的做派，是根本不可能接受陈絮这种只是比普通家世稍好点的儿媳。
不过叶夫人的坦然承认还是令我感觉意外。
叶夫人轻蔑一笑：“怎么不可能？她那样的家世配不上我儿子。倒是你……当初还算不错。不过你也得感谢我，要不是我搅黄了他们两人，你怎么可能如愿嫁给我儿子？”
我忽略掉叶夫人的傲慢，问：“你是怎么搅黄他们的？”
叶夫人轻笑：“给钱。我给了陈絮一百万，还给了她一个出国名额。她就屁颠屁颠和我儿子分手了。一点都没带犹豫的。”
一百万？
我无语了。
恐怕当时的我根本不知道陈絮是这么贪财的人吧？
如果我知道的话，还会和叶景琛闹了五年吗？
一个为了钱分手的女人，也会为了钱不再掺和别人的婚姻。
我突然为叶景琛不值。
他兜兜转转那么多年，竟然为了一个只爱钱不爱他的女人搞砸了这一切。
心情太复杂，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叶夫人见我出神，十分不满：“你考虑好了没？”
我回神，愣住：“考虑什么？”
叶夫人不耐烦：“考虑拿多少钱，或者是和我儿子和好。”
“什么？！”我以为我听错了。
叶夫人今天闹了这么大一出就是为了找我来聊这个？！
她觉得我可以和她宝贝儿子和好？
我试图组织下语言，但最后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现在最流行的：“靠！我为什么要和你儿子和好？”
这下轮到叶夫人疑惑了：“你不和我儿子和好？你以前不是……”
我不耐烦打断她：“以前是以前，我现在不爱他了，我只想拿回属于我的钱。”
叶夫人一时半会似乎没想到我这么坚决。
她上下打量我。我任由她打量。
叶夫人心里怎么想我已经不在乎了。
他们全家都不正常，和他们说话都费劲。
我以前不正常过，现在我正常了，他们理解不了也是正常。
终于，叶夫人似乎认清了我不想回头了。
她冷声问：“好吧，谈钱。你到底要多少钱？”
我冷冷说：“我说了无数次了，我只要拿回属于我的钱。你要称为股份也行。”
叶夫人眼神突然变得凶狠：“股份不可能！你可知道那些钱换成股份是多少钱……”
她及时闭嘴，眼睛心虚乱转。
我心里冷笑。
姓叶的一家子是不要脸。儿子不要脸，老妈也不要脸。他们明明知道我当年注资的五个亿换成股份是多少钱，现在只想给我一个零头将我打发了。
要不是叶景程老爷子告诉我，我恐怕至今都还不知道叶氏企业大部分财富和我有关。
两人僵持着。
叶夫人突然说：“这样吧，还你五个亿。你离开叶氏。”
我轻笑：“五个亿？叶夫人，你当我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吗？”
叶夫人脸色变了变：“五个亿已经很多了。陆婉你不要不知足。”
她见我脸上都是不屑，缓和了口气：“五个亿已经很多了，基本上是叶氏账面上所有的流动资金了。”
我转身就要走。
“等等！陆婉，你要是走了，我们就法院见了！看你到时候能拿多少。”
叶夫人在我身后发狠话。
我脚步不停，冷笑：“上法院我更不怕。”
“等等，云京你也不管了吗？”叶夫人追来，“你不是很关心他吗？你要是这么闹下去……”
我驻足，回头皱眉看着她：“你在拿云京威胁我？”
叶夫人的脸上浮起心虚，随即口气强硬：“他是我的儿子，我想怎么对他就怎么对他。”
我都气笑了：“叶夫人，虎毒不食子。你这个样子真是令我大开眼界。”
叶夫人双手抱胸，不屑冷笑：“他是我的儿子，我怎么管他都是对的。倒是你一个外人没权力插手。”
我心里的愤怒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而且还觉得十分恶心。
我冷冷说：“叶夫人这是要卖儿子了？开个价吧。”
叶夫人的眼神明显亮了亮：“你……你真的愿意管云京？”
我点头：“是，他虽然不是我的亲弟弟，但现在看来我如果不管他，他也没人在乎。所以从现在开始他就是我的亲弟弟。”
叶夫人表情裂开了。
她斟酌着要说条件时，叶景琛突然来了。
他俊脸不虞，问：“出了什么事？”
叶夫人愣住：“你怎么来了？”
叶景琛盯着我，冷淡说：“学校把电话打给我了。我当然得过来一趟。”
他问她：“妈，你又要搞什么？云京读书好好地，你非要让他退学做什么？你不看看现在海城还有哪个高中愿意收他？”
叶夫人辩解：“因为没人愿意收他，我让他出国留学不是更好？他在国内能读什么书？”
叶景琛皱眉：“出国？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国外那么乱，他出去更废。”
他说完目光复杂看着我：“你怎么在这？班主任打电话让你来的吗？”
我摇头：“不是，云京让我来的。”
叶景琛微微吃惊。
他可能没想到亲弟弟出了事第一时间找的人竟然是我不是他这个亲哥哥。
沉默两秒，叶景琛忽然抬头看向我：“陆婉，能不能谈一谈？”
又是谈？
我忍着不耐烦，点头：“好，我们谈谈。关于云京……”
我特地点出叶云京，希望叶景琛不要不知好歹再说些奇葩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