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天空有些阴暗,逐渐飘下细细雨滴,耳听身旁有人走动,她的眼睛被一条白绫遮住了,已经上了药,五日后才可拆了。
她微微动弹,眼睛却看不见,胡乱的摸着。
却听一道熟悉声音说道。
“没事的,我在这里,过几日你的眼睛便能好了。”原本摸到他放在床沿的手背,她忽地将手伸了回去。
明白是何人,她忽地就有些冷漠,冷声道。
“你为什么要救我?”
他淡淡一笑,继而沉声道。
“为什么不能救你,毕竟我们也相处了两个月,我信你。”他不禁又想起,那一日在鸢城,若他相信她,也就不会有那么多心结。
而如今呢?他如何看不出来,她若来了,那必定是决定与魔界对立的。如今却成了这副模样,想都不用想,苍云不敌魔界,需要用她。而只有墨风会想到,自已一定不会杀了她,也只有他能做到,将她伤成那样。因为她忘却了记忆,不曾对他设防。
他不敢想,若自已迟去一步,她会不会亲手了结自已。她不会回去,也不会求助任何人……
凌汐栩心底有些动容,她仿佛听到了身边低沉的气息,思量了前因后果,说道。
“那你想过没有,万一地狱山外有埋伏呢?”
风吹开了白绫,他望见了她复杂的目光,竟有一丝丝心疼掺杂在眼底。
风噬痕淡淡一笑,眼底夹杂着宠溺,他伸手触碰着她的脸颊。
“怎么可能呢?你都被伤成那样了,我自然不会怀疑。”
他指尖婆娑,眸深情重道。
“从此我便会一直信你,无论如何,你可愿意,信我?”
她不知该如何回答,有些纠结。
“我……”
他端起一旁的药,轻轻的吹着,自顾自的说着。
“这巫医的药还不错,你那被剑气所伤的眼睛,一天一夜就好了,可还有什么异样。”许是天阴,她没有什么不适应的。
她的表情有些空洞,看不出什么,只知在发呆,怔怔的望着白绫前的那道黑影。
一旁的宫女觉得天太暗了,便点起了蜡烛。
屋内的光顿时有些刺眼。
风噬痕喂她时,却见她微微遮住了眼睛,风噬痕忽地将玉盏,放在木桌上,急喝道。
“快将这烛火吹灭!”
那宫女慌慌张张的吹灭了烛火。
风噬痕俯下身来,面色焦急,急忙问道。
“你眼睛是不是不能见强光,有没有什么不适……”转而对哪位宫女道
“快去请巫医!”
她却拉住了他的手臂。
“没事,许是还不适应。”
他却道。
“不行,你眼睛若是伤了,以后该如何。”转身对宫女喝道。“快去!”
那位宫女,施了一礼,便匆忙跑了出去。
她缓缓坐起,望着他淡淡一笑。
“你不必如此紧张。其实,我…我…”她想说清楚,可有些话,就是说不出口。
他再度端起玉盏。
“来,喝药,无法开口的,就不要说了。
这一次,来了,就别走了。”
她呆呆的望着他,喝着那苦药,却不觉得苦。为什么觉得他这样小小的动作都那样认真,眼底虽然有着些许不耐烦,但却是深达眼底的一种温暖。
她望着他深邃的眼眸,迟缓的点了点头。
良久她才开口道。
“上一次,你难道,没有什么话说吗?”
他眼中忽明忽暗,握住了她的手,她想缩回去,却不容她退却。
“上一次?你吃醋了?”她看着他脸上笑的轻快,带着淡淡的戏谑和嘲笑。
她挣开了他的手,面色微微潮红,有些逃避。
他少见的一笑,仿佛从心底笑起,蔓延至眼底。
“我和她没什么,她是我妹妹,当时被人暗算,我没有及时和你解释,我道歉。你能不能不生气了?”
那年迈的巫医站在门口顿时忘记了语言。
凌汐栩有些委屈点了点头。
他看着她满眼宠溺,这半年来的笑,仿佛都绽放在这里了。
他轻轻一笑,靠的越来越近,却被一阵声响惊动了。
原来是巫医,只见他颤颤巍巍的跪下,伏倒在地。
“属下知错,还…还请王恕…恕罪。”年迈沧桑的声音都在颤抖。
只是这样看他们的姿势着实暧昧,也着实吓了巫医一跳,他微微起身,缓缓站起理了理衣服。
“你,快去看看,她的眼睛如何了。”
“是…是…”
巫医提着箱子,就往前走去
恭恭敬敬道。
“姑娘,请躺下,容我好好看看。”
他的手有些颤抖,却还是在仔仔细细的望着,因为这个女人,以后得好好服侍,不管她来自哪里,他在魔界这么多年,深知这个冷酷的王,从来没有对一个人如此上心过。
须臾后,巫医缓缓起身,目光有些沉重道。
“这,剑气伤的颇重,短期内都不能见强光。”
风噬痕一步上前,眸子里是一片严肃。
“那以后呢?”
巫医面色有些为难,缓缓弯着腰。
“这……这老巫不能确定,但建议王,去取魔界南极,九层冰下的玄冰,造一条白绫,能遮住强光,又不阻挡视物。”
风噬痕思量了须臾。
“那玄冰可与她体内寒气相冲?”
巫医不知所言,不知有什么方法。
“还不能过早下定论,这几日就请姑娘不要出门,还有待观察。”
风噬痕挥了挥手,那巫医便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