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都黯然失色,所有的灵力以肉眼看的见的速度,朝一边狂涌。狂风大作,天地嘶鸣。
凌汐栩轻轻旋转,缓缓升入空中,带着举世的光华。几人不解的望向她,许是不能理解,此刻的她怎么还有这样的潜能。
云层上方形成一个漩涡,淡绿色的荧光映了漫天,古老的法诀与手印齐齐绽放,开出一朵灿烂的花。
远处的山脉间,冷菱殇看到这现象,眸子里是说不出的惊恐,却又带着些许懊悔。
冷菱殇一瞬便越到半空中,化作一束光,消失不见,虚空中留有一道声音,充斥着、回音在山间。
“全部弟子,务必以最快的速度,前往扬州城外,迟或退,杀无赦!”
只见天空上方,华光纷纷凝聚在她身后,那朵碧莲也逐渐在凝结,才一半就有着震天慑地之势。
冷菱殇看见一袭血色衣物的女子,在半空中,眸子里是滔天的杀意,心忽地就被揪了一下。
凌汐栩口中法诀不停念着。
天地玄黄,日月亘古,苍穹之上,普天大地……
眼看已经完成了一大半,冷菱殇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以自身的修为靠近。
“汐栩快停手,援兵到了。快停手啊!否则你这么多年的努力都白费了。”
凌汐栩有些麻木的望着他,随即又暴吼道。
“不,我要毁了,毁了这令人厌恶的这一切。”
“你想想,若你修为散尽,你如何在苍云山立足。……痕他还会继续留在你身边吗?”看凌汐栩还没有被说动,冷菱殇只好出卖一下风噬痕的人品了。
只见凌汐栩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傻乎乎的问着。
“是真的吗?”
冷菱殇没有回答凌汐栩,而是在心里默念口诀,将周围的光晕都散去。她从半空中缓缓落下,冷菱殇接住了她。突然一种安稳从心底腾升,她静静闭上眼睛,沉入了梦乡。
冷菱殇看着她睡着了,那安详的模样不禁扬起了嘴角,缓缓道。
“不会是真的,傻丫头。”
魔徒纷纷狂涌上来,冷菱殇从空中落下,气体扬起尘埃,将他们弹去了远处,便化作一道黑气消失了。
只见凌剑阁的弟子们,也纷纷到了,掩护了几人撤离到了东央城,位于扬州城最近的城池。
众人一连休息了四五日,才将灵力全部恢复。墨风依旧在躺着,灵幻儿日日夜夜照顾着。风噬痕的伤未好,但却也能够下床走路了。
这一日,天气灰蒙蒙的,似是要下雨了。
风噬痕走到窗前,眼底浮着许多的疑问。
冷菱殇走进,手上拿着一碗粥。
“菱殇!”风噬痕唤了一下。
“嗯,先来吃点吧。”
“嗯,汐栩怎么样了?…还有…大家都怎么样了?”
“汐栩她……除了墨尊,大家都没事。”
“师父他怎么了?”
“恐怕是伤的重,四五日都未醒。”
沉默了许久,风噬痕似是想了良久问道。
“当日,后来发生了什么?”
冷菱殇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缓缓道。
“当日,她差点催动青莲咒,此刻依旧沉睡,处于恢复中。”
“为什么催动这咒,此咒又为何物?”
“此咒名为青莲咒,阴寒之躯才能练就,当年我亲手将此秘诀交于她,本意是想让她克制寒气,却不想,克制一次需要耗费一层修为,因此她并不常用。许是起了杀心,被心境困扰。一时之间将此咒印挥至大成,若成功,后果难以想象。”
风噬痕轻轻转身面向窗户,陷入了沉思中。
“会造成怎样的后果?施法时有怎样的现象?”
“大成,天地狂风呼卷,灵力狂涌,青莲花逐渐显现,四周的一切都会被摧毁,一切光华散尽后,施法者轻者修为尽失,重者丧命陨落。”
“走,去看看吧!”风噬痕的眉头紧紧皱着,外面的天气,仿佛在诉说着他的沉重。
长廊上,风噬痕有些焦急的步子,徘徊在长廊之上。
“去哪?”冷菱殇冷静的目光,带着探寻的语气。
“先去看师父吧!”风噬痕好似突然下了决心道。
“其实,墨尊他有他的徒弟一直在照顾,你不必如此。”
风噬痕沉默了一会儿,忽地松了一口气。
“那师父那边就劳烦你了,我先去了。”
“嗯。”冷菱殇点了点头。
长廊里,少年急忙的身影,映入冷菱殇的眼底,眼角轻帘,嘴角扬起了满意的笑,绽开在那冰冷的面容上,出淤泥而不染。
床榻之上,那安详的面容,让他的心不禁一颤。他站立床前,手轻轻落下,抚着她雪白的面颊,一滴眼泪不禁悄然滑落。
少年俊俏的侧颜,一缕墨发,轻轻斜落。
他握着她的手,坐在床前,一如往日。
时间仿佛就这样,安静又无聊,却令人不想用多余的动作去打扰。
冷菱殇站立门外许久,灵力透过这薄薄的门窗,看到了这一副情景,便转身离开了。
她是他的妹妹,他有权利试探他的真心。
是夜,雨下的更大了,雨落屋檐的声音,滴滴答答,仿佛是将她给吵醒了。烛火摇曳,橘黄色的光笼罩着这一切。
凌汐栩揉了揉眼睛,许是躺了四五日,有些吃痛的、缓慢的坐了起来。
她看到了风噬痕,眼底扬起一丝欣喜。他靠在床边安详的睡着了,橘黄色的光笼罩着他,那样俊逸的线条,五官立体,轮廓分明,风华绝代。
俊美的令人窒息,凌汐栩就这样看着,一直看着。
风噬痕似是感觉到了她炽热的目光,便道。
“我好看吗?”清脆的声音,轻轻上扬的嘴角,戏谑的说道。
“啊!就…一般般啊!”凌汐栩心虚的将脸别去了一边,小圆脸不自觉的就红了。
“那你干嘛一直看着啊!”
“我…我那是想问你,你醒了没,我要更衣了。”凌汐栩想了一会儿理直的说着。
“身体可还有什么不适?”风噬痕显然不打算继续戏谑她了,因为总感觉两人之间相处有了什么问题,或许、也许是隔阂。
“没,没有了。”
“汐栩!”
“嗯!”
“当日,的确是我不好,太匆忙了,质疑你对我的信任,你对我的感情。”
“是我的错,我如果再多说一点,再说清楚一点,让你能明白,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事了。”
“好了,好了。
别说了,这一页就翻过去吧!等…等我娶你好吗?”风噬痕有些生涩,但却又坚定的说着。
“嗯。”这次凌汐栩没有反驳,也没有说什么,而是重重点了点头。
风噬痕感受着她的肯定,笑的很放肆,很心安,好似得到了全世界,又好似美过了全世界。
“但不是现在,不能太匆忙了。否则以我爹的性子,指不定会对你做什么。”凌汐栩有些担心的说着。
“好,都听你的。”风噬痕看着她的眼睛,柔溺的说道。
“你肯定饿了吧!我去做饭。”
“嗯。”凌汐栩嘴角轻轻上扬,那好看的微笑静静绽放,好似阴暗的天终于拨去了乌云。
与此同时,各个小的门派,在赤炼堂提供的情报下,纷纷被魔界覆灭。几乎于一夜之间,大陆格局重新分配。众人纷纷惊讶于魔界的实力,却又无可奈何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大陆之上的天林碑上,树立着正道苍云被一次次败下的耻辱历史,魔道猖獗,势要破灭正道。引起整个大陆修仙者的公愤。
凌剑阁,万佛谷,妖界,以及正义之师,纷纷赶来支援。
地狱山,万乾宫,一黑袍老者走上前道。
“王,如今大陆皆知,您的目的达到了。皆下来,您是否要亲自前去观战。”
“何时开战?
“二月十五,月圆之夜。”
之所以在月半时,是因为那时候的魔气最为鼎盛。
“本尊,定亲自前去。”
“是王!属下告退!”
金碧辉煌的宫殿,又恢复了往日的寂寥。许是太过清冷了,让他想要去外面走走。
风卷着树梢,夜幕逐渐降临,巨大的圆月,淡橙色的光照耀着一切,那样明亮,周围的事物都那么清晰、分明。
映入眼帘的却只有一片苍白,黑影逐渐慢慢靠近,一场战争在无声间,悄然开始,毫无预兆,让人猝不及防。
事先掩藏在暗处的弟子,纷纷冲了上去。
天地苍茫,月白色的光,笼罩着这个战争世界。无数道光划过天际,正道各个弟子陆续落到了地面,手持长剑,严阵以待。
一旁的八位僧人,坐在两侧,坐成一排,一边敲着木鱼,转动着佛珠,似是要度化众生,减少死亡的厉气,超度灵魂。
几排僧人,手持木棍。
“哈!”气势恢宏的持棍半蹲着,目视前方。
几位老僧,身披袈裟,手持法杖,胸前有一串又大又圆,且黑溜溜的珠子。
法杖立地,震动这大地,掀起一层灰尘,罡厉之气,金色的阳刚之气散出,令人不敢忽视的实力。
妖界离内陆较远,因是过几日才能到达。
风噬痕带着苍云山弟子,准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苍云八千弟子,一千弟子与首座留守,七千人支援,五千人突袭攻城。
月光映着城楼上,映着那枯枝的树影,随须臾的大风,摇曳在城墙上,似是一只恶鬼正在张牙舞爪。
城门上的排序较为松散,许是魔界的兵力都在城门外,又许是当日损失了一半的兵力。
那颗血红色的珠子,在纳戒里闪烁。但他却没有发觉。
城楼上,衣诀扬起,月华静静探访,映在他妖娆却又不失俊朗的面颊,红色的瞳孔在黑夜与月光的融合、交界下,好似能看穿一切。
风噬痕带领弟子,从一边绕到南门城下。望着高耸的城楼,层层叠叠,被月华映亮的黑气,呈现眼下。
弟子一轮一轮上去,城楼是三层,为了更加隐秘,以五十人为一轮。因为他明白他此行任务的艰巨,身后十里就是魔界的全部兵力,前面是高高耸立的城楼,一望无际。他一旦行动失败,那么等待他们的可能是整个正道的覆灭。
他的手在月光下,挥出一个弧度,手掌缓缓落下,预示着行动的开始。
他跃上城楼,带领第一波弟子,解决了南门边的魔兵。
须臾间,便去寻找,二楼的通道。
由于人数之多,惊动了魔兵,五十弟子顷刻覆灭,他一人挥剑在黑暗中拼杀,凌蓝剑的阵阵剑鸣,散发出层层剑意,将周围的魔兵杀之。
又一轮弟子赶上了,看到还未散成黑气的尸体,眼底划过一丝敬佩。只是同时又觉得有些悲哀,战争的死亡不是他们所能预估的。
“走,去三楼。”
“师兄,等等后面的师兄弟吧!”
“不了,我们耽误不起。”说着便往上冲,橘黄色的烛火,映在楼道里,映在他的背影上,好似笼罩了一层温暖。
城楼上,最高的地方,离月亮最近,也最亮,看的也远,却有一种孤寂的风在吹着,凉透了所有。
凌汐栩在北门,有些不放心他,正在楼梯内蹑手蹑脚的前进着。
城楼上,月光也照不亮那阴影,风噬痕低身走着,一袭夜行衣,似是要与这黑夜融为一体。
眼看就要到拐弯处,他挨着红木的建筑物,停下,眸子里有些许疑惑。纳戒中有什么东西在震颤着。
百里俊尧在城楼之上,眺望远方,忽地眉宇间轻轻皱起,有些疑惑的看着手中的一把长剑,红光溢出,剑身震颤,声声铮鸣。古老的法文在红光下,那样明显那样刺眼,难不成?
百里俊尧向一边望去,只见那人伫立在拐角处,四目相对。那一刻,他甚至都有些憎恶那月光,将他的轮廓勾勒的那样清晰。一种莫名的恐慌从心底溢出。
风噬痕呆呆的望着,似是不能理解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不,不,他不能想,他也不愿去想。可那挺拔的身躯,就那样伫立在那里,仿佛带着无可靠近的威严。
凌汐栩从另一边,到达了三楼。看着这一切,眼底划过不解,她也不愿那样去想,她想问问,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开不了口,有些木讷的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