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情自开始,便不能善终,这一切的意义又何在。
她看到他们在一起,她很开心。
却又一瞬触景伤情。
是夜,她又失眠了……
耳听风声阵阵,雨在屋内那烛火风透析下,变得分明,匆忙的落下,伴随着大风,斜斜纷纷。
她站在长廊上,望着那雨落,看着那与夜色融为一体的冰凉,落入屋瓦的声音,落入心底的凄凉,若能重来,她一定不会……可这一切终究不能重来过……
她已经习惯了,即使偶尔看到明亮的月光,闪烁的星,也会感伤,曾经落逝的美好。
看到夕阳染枯了一切,还是会感伤,时间的流逝,一切都空荡荡的,太空洞太茫然了,仿佛把心掏走都伤不够。
那一眼底的神伤,以茶代酒的悲凉,夜色茫茫,曾经的相濡以沫,终究不复往。
来往倾覆间,谁又留住谁,谁又记得曾不舍、曾忘却,曾来返,曾倾折经年?
“别忘了我……”那句须臾气息的话,依旧停留耳畔,她想放肆自已的情绪,可连这一点也无法做到,因为她得为他们的孩子考虑,她的身子经不起任性,甚至连思想都要适度。
一阵风来,那凉风让她的浑身一抖,仿佛那一瞬,才提醒了自已,不过还停留正月,会冷。
她便匆匆转身,进了屋。
窗外孤寂的雨,依旧在滴答滴答落个不停,清脆的声音,好像人的脚步声,正在一步一步,向她走近。
灯火明灭,她再一次梦见了他。
灯火忽明忽暗,恍然间,他在一步一步走近。
然后眉宇间皆是温柔的坐在了她的床边。
她恍然从梦中惊醒,望着眼前的人。
虽然可能会是梦一场,但她却不忍心戳破,而是目光里纷杂了太多情绪,苦涩的笑停留嘴边,她轻声道。
“你来了。”她像以前一般,但这次却不是他主动拉着她,而是她自已钻进他的怀里。
他穿的依旧是那一日与墨风决战的衣裳,一切都是那么熟悉,那么温暖,她感觉到了那实物,却不想知道他是真是假,因为怕会更快的流逝,一去不返。
她只顾自已说。
“痕……你知道吗?你已经有好多天没来了,我想念你,我不知道……这一刻是真是假…但能别离开我吗?别走……”
她的话刚落音,那道实物,逐渐化为了一道虚影,他其实是想同她说话的,却提前消散了。
但与往日不同的事,这一次那道虚影消逝前,却留了一句话。
“等我回来……”
她轻声低泣,听到这句话时,抬眼望着他消逝的地方,转而从本尊中惊醒。
她的眼角有泪流淌,忽地睁开了双眼,蓦然坐起,环视四周,却只有空荡荡的一片。
原来还是梦一场,原来他是真的走了,不留痕迹的离开了……
忘不了眼神里的光,还残留她心上,用一生凝望的人,要怎么去遗忘。
纷扰太多,她索性披着一件披风,便推开了门。
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无尽的黑暗包裹在周围,她望了望空荡的左侧,也看了看空荡荡的右侧,都没有人,再望向黑的空洞的天空。
以往此刻他都会站在自已身旁,要么披一件衣服,要么就是就是撑着伞,再者就是用灵力替她驱寒。
近来她一直都在尽心尽力的保护着自已,用灵力支撑着寒气,不侵入孩子。
不管如何,她他都要好好的,不能出事。
顾及到此,她还是乖乖的推门而入,乖乖的躺下了。
远处一直有人撑着伞,望着这主室的门,直到关上,那道身影也没有动弹。
他本是想找机会说清楚,可无奈找不到机会……
不经意间便过了两三日,这一日玄策和清浅倒是没有来。
久久没有露面的冷殇傲来了,看着她坐在凉亭内,他便也坐下了。
凌汐栩盯着手里的茶,似是在等他说来的目的,另一只手,还捧着一卷书。
冷殇傲扭扭捏捏才说道。
“你那一日,为我包扎伤口,我很感谢,但你是因为什么……那一日看到我的伤口那么难过……”
凌汐栩微微动动眼珠,泯了一口茶,嘴角扬起一抹戏谑。
“那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
冷殇傲紧张的喝了一口茶。
“自然不知……”
凌汐栩放下手中的书,缓缓道。
“因为……当日听你说,我才深深替痕感觉到感动,也想替他好好谢谢你,还保留着他与你那一份情谊,同时作为朋友的我,也深深感觉到你的傻。那作为朋友给你上药是不是应该的,作为你朋友的妻子给你上药是不是更是应该的,我感动痕保留着那一份初心,我感动你傻,所以才失态,你不会说出去吧。”
冷殇傲眼底划过一丝无措,说来说去,还是因为风噬痕。
“当然…不会……”
凌汐栩喝了一口茶,雀跃道。
“那就好。”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
“哦…对了…你可知道世间哪里有什么起死回生的传闻。可以在过年后,帮我查一查吗?”
冷殇傲看着她认真的模样一度失神,糊里糊涂的就答应了下来。
“哦…能!”
凌汐栩看着他莞尔一笑。
“真的吗?谢谢你。”
片刻后,冷殇傲喝了一口茶,不再望她时,才反应过来。
“起死回生?”他惊讶的连一口茶都喷了。“汐栩,这世间哪有什么起死回生之法,你莫要太过执着,走火入魔了。你还有苍云要管呢!你还要恢复苍云的兴盛呢!”
凌汐栩明显知道他反应过来了,于是反问道。
“看你这回答,是打算出尔反尔,不帮我了?”
冷殇傲一听,就立马回道。
“当然不是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凌汐栩却扬手打了一个响指。
“那不就行了,你同意我自然就没话说。”
冷殇傲只得默默低头,认栽了。
“好吧,小年一过,我就去,你安心养着身子。”说完好似心字成灰般转身。
凌汐栩忍不住偷偷笑了。
趴在桌子上,却又忍不住叹了一声气。她什么时候也变成了这样的人,一步一步就是为了把他引上钩,当日那么做,也有些这样的原因吧,想要他替自已先找着,后来她也好有方向,有目标。
而她考虑过用反璞玉,但似乎不可行,因为那一道劫是上天注定的,反璞玉不在百分之百的可能性的情况下,不能随意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