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老太太趁早儿断了这个念头,我绝不会为了姜苌求到怀庆公主面前,我还忙着,老太太请回,恕我不送。”宋氏说完就走,一丝一毫的希望也不给姜老夫人留下。
姜老夫人到底是老了,与宋氏虚以委蛇这么半天,已经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疲累地瘫下腰身,喃喃道:“这可怎么办呢……”
晚上,姜庆海回来,先就被姜老夫人派人请到了寿和堂,宋氏得知后柳眉倒竖,咬牙切齿地道:“贼心不死!”
姜庆海回来时神色如常,宋氏却黑着脸,冷冷地瞪着姜庆海来了个先声夺人:“我告诉你,你若是去见了怀庆公主,我就带着洛儿回江南去,后半辈子你别想再见到我。”
姜庆海道:“雁娘!我怎么可能为了姜苌那丫头去求怀庆公主,你我夫妻多年,为何会说出这样不信任我的话?”
宋氏不说话了,仍是瞪着姜庆海。
姜庆海苦笑着摇头:“我以为你我夫妻同心,怎的到头来,你居然怀疑我?母亲是什么性情我难道不清楚?姜苌做了什么我难道不清楚?在你眼里,我是个是非不分的糊涂蛋么?”
宋氏这才和缓了不少,转过脸轻轻地哼了哼。
姜庆海凑上去搂住宋氏的腰,说道:“你我疼爱女儿的心是一样的,我明白,虽然怀庆公主表示出了对洛儿的看重,可眼下事情未成,我们不能和怀庆公主胡乱攀扯,万一洛儿嫁给沈将军,这事儿就成了话把儿,洛儿就永远低人一头,原本就是家世不匹配的婚姻,怎么能一开始就去低头求人家,为了洛儿,我绝不会这么做。”
宋氏低声道:“正是这个道理。”
姜庆海道:“再者说,这事儿是姜苌惹出来的,若是姜苌值得,我相信,便是我不说你也会全力相帮,可是姜苌数次想伤害咱们的女儿,别说是你,我都不能容忍,若不是念在故去的大哥的份儿上,我甚至都想把她赶出去,任其自生自灭。”
宋氏面上阴转晴,贴近姜庆海道:“幸亏你明事理,否则……”
姜庆海捉住宋氏的手按在心口处:“我却有些失望,你一上来就不肯信任我,我这心啊,哇凉哇凉的。”
宋氏脸一红,抽出手拍了姜庆海一下。
这里夫妻同心,那厢姜老夫人却愁的不行。
徐氏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跪到姜老夫人面前道:“母亲,您一定救救苌儿,定慈庵那种地方,进去了就出不来了啊,苌儿今年才十七,正是大好的年华,不能就这样葬送了……”
姜老夫人垮着肩膀,有气无力地说道:“你说,我该怎么救苌儿,丁嬷嬷不要钱,只要苌儿付出代价,甚至还搬出了皇后来恐吓咱们,你看,我这张老脸,能不能见到皇后?”
姜老夫人其实是见过皇后的,但那是老侯爷在世时,遇到了需要女眷参加的朝中大事,随着人群远远地磕头而已,可以说,姜老夫人连皇后长什么样儿都不知道。
徐氏愣了一会儿,只觉得绝望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便伏到地上哭了起来。
姜老夫人长叹,伸出手摸了摸徐氏的头发:“这都是咱们的命,我失去儿子,你没了丈夫,这才哭告无门无人倚仗。”
徐氏哭得更大声了:“苌儿何其无辜?她就是个可怜的孩子,母亲,我不能看着苌儿被毁了这一辈子。”
徐氏说着,蹭地站了起来,决然道:“我去求弟妹,她不是怪苌儿做错事么,我生了苌儿,我替苌儿赔罪,大不了我把自己这条命赔给她!只要能救苌儿,我什么都豁得出去。”
徐氏受了伤,将养了这几日后有了些起色,此时她动作剧烈,伤口处就传来痛意,只是她已然顾不得自己,一心只想着替女儿做些什么。
姜老夫人没有阻拦,她想,自己求不动宋氏,徐氏带着伤看起来十分凄惨,说不定能够打动宋氏,那她这一去就能有些收获。
徐氏大步走到门口,却身形一顿,软趴趴地倒了下去。
姜老夫人一惊,忙着下地要去查看,只是她手脚慢,丫鬟先她一步搀扶起徐氏,口中道:“老夫人,大夫人晕过去了!”
姜老夫人愣在当地,只觉得心口发堵。
宋氏对姜洛提起姜老夫人的打算,愤愤道:“亏她想的出来,姜苌要害你时她装做看不见,如今姜苌出事儿,反而要利用咱们,我反正绝不理会,你这几天就别乱走了,你祖母叫你也别去。”
姜洛点头:“母亲放心,我晓得。”
第二日,宫嬷嬷居然又来了,这一回,宋氏听了下人传话就直接吩咐,这位客人由老夫人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