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嗤笑一声打断姜老夫人:“老太太快着些吧,人家可说了,这事儿已经被皇后知道了,若是丁嬷嬷对皇后告一状,咱们家可落不着好儿。”
望着宋氏的背影,姜老夫人一屁股坐倒,恨声道:“老二真是瞎了眼,怎么娶了这样一个黑心肝的妇人!”
徐氏正在寿和堂养伤,隐隐约约地听到了宋氏和姜老夫人说的话,当即吓了个半死,有皇后撑腰,后果可就难以预料了,最坏的结果……
女儿会不会性命难保?
徐氏越想越怕,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儿里无法呼吸,险些背过气去。
宋氏把宫嬷嬷甩给姜老夫人,对这事儿当真就不闻不问了。
姜老夫人奈何不了宋氏,就把姜庆海叫到寿和堂闹了一场,姜庆海待宋氏一心一意,怎会为了这种事情去难为宋氏,自从回到京都后,姜庆海一直在忍耐姜老夫人,到这时候终于爆发,对姜老夫人大吼了几句后甩袖而去。
姜老夫人束手无策,只得忍痛掏出压箱底的养老钱,亲自送到了丁嬷嬷面前,不想丁嬷嬷见了银钱非常冷淡,直言道,官家女眷犯了错的,会由官府定罪,送到定慈庵落发修行,姜苌品性如此不堪,干脆就送到定慈庵好了。
姜老夫人深思一宿,第二日就去了晴池院。
晴池院上上下下的人见了姜老夫人,无一不震惊无比。
在禹阳侯府中,谁人不知姜老夫人不待见宋氏,宋氏初到京都时,对姜老夫人可谓掏心掏肺,后来却被姜老夫人的种种无耻行径冷了心肠,不得不与姜老夫人针锋相对。
娉婷进来说姜老夫人来了,宋氏就笑道:“她怎么会来我这里,你是眼花了不成,你再去瞧瞧,看日头是从哪头儿冒出来的。”
娉婷急的跺脚:“夫人,老夫人真的来了,此时就在花厅,她见到我还笑了。”
宋氏心中一动,站起来说道:“我去见她。”
既然躲不过,宋氏也不磨蹭,利利索索地走到姜老夫人面前,福了一礼道:“老太太。”
姜老夫人正襟危坐,极其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她是想对宋氏和蔼些的,奈何身上的肌肉都有了记忆,见到宋氏就紧绷着不听使唤。
姜老夫人掩住嘴清了清嗓子,尽量放柔声音:“坐吧。”
宋氏心中自有计较,依言坐下后就等着姜老夫人开口。
姜老夫人酝酿了一会儿,说道:“老二家的,咱们之前的别扭就先放下,这次的事情,你千万不能袖手旁观啊,这样吧,我先认个错儿,你大人大量既往不咎,往后咱们婆媳好好相处,可好?”
宋氏点头:“好,就听老太太的。”
姜老夫人其实心知肚明,宋氏是吃软不吃硬的性格,只是她一对上宋氏就失控,做不出软和儿的姿态来,此次遇到难题,她不得不强迫自己,再难也要说服宋氏。
姜老夫人露出关怀的神情:“这两日洛丫头还好吧,我都听说了,薛家和王家的姑娘嘲讽洛丫头,被沈将军当街拿下送去了大狱,薛家和王家居然跑到咱们家来闹,也实在是不应该,事情是沈将军做下的,到咱们家闹什么呢……我就怕,这事儿影响了洛丫头的心情,她小孩儿家家的不曾经历过风浪,你多哄着些。”
做戏谁不会呢,宋氏好笑着拍了拍心口:“老太太不知道,那日她们来闹腾时,我怕的不行,早知道,我就该请老太太来坐镇,有您护着我们这些晚辈,看她们还敢不敢耍横。”
姜老夫人心累不已,撑着笑脸说道:“你是个好脾气的,这回,你就疼疼苌儿吧,这孩子也是可怜,早早儿没了父亲,母亲又是个没主意的,老二到底是叔父,不像你细心……往后,我叫苌儿多孝顺你,和洛丫头做一对好姐妹……”
姜老夫人笑,宋氏就笑得更加真挚:“老太太,大嫂软弱,姜苌却完全不同,她竟然想毁了洛儿的脸,可见其心性坚定,旁人难以动摇。”
姜老夫人闭眼压了压心中的郁气:“莫说是孩子,就是大人,谁又没有犯错的时候,你就原谅苌儿这一遭儿吧,她记得你的好儿,将来也能做一个好姐姐,对洛儿真心相待呀。”
宋氏收起笑意,肃声道:“老太太到底想说什么,不如痛快些,我可忙着呢,没功夫东拉西扯地说废话。”
宋氏没了耐心,姜老夫人又何尝不是,她就干脆道:“怀庆公主青睐洛丫头,想来也愿意帮咱们家渡过难关,你去见怀庆公主,求她向皇后说个情,帮苌儿脱身。”
宋氏闻言止不住地冷笑,原来姜老夫人打的是这个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