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面上大喜，眼见能踩关肃峥一脚，忙着接话：“父皇，儿臣以为大理寺卿言辞有理，左少卿该罚该笞。”
少时，魏国公、贤成伯等人一一出面，各有说法。
皇帝暗里长长松了口气，敲敲酒案，说道：“肃静肃静！”
殿中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集聚在皇帝身上。
这时，陈骏开口说话：“陛下，请听微臣一言。”
“你说。”
众人的目光再度聚集在陈骏身上，只听他说：“郑大人，卑职没有跨越上司直诉圣前……”
陈骏的话没说完，郑弘毅跳起脚开骂：“你还说没有？没有能闹到御前，没有陛下能知晓？”
陈骏不急不躁，慢条斯理地回答：“卑职曾呈原案供词去堂中寻过大人，大人不在。”
“年下休沐，我岂能日日夜夜守在堂中。”郑弘毅偷瞄皇帝，怕被怪罪，赶紧替自己解释。
陈骏仍道：“卑职又去了大人府邸郑府侍卫告知卑职，大人不在府，亦不知去向。卑职无奈，从堂中誊录供词交由侍从递送郑府，请大人回府询问，如此便知，卑职有无越礼。”
郑弘毅这下一字未发，脑袋低垂，狠狠地瞪着陈骏。
太子入宫前得到密报，刑部捉到了投毒者，又探到关肃峥意欲于宫宴生事，心知定会借此发难。
好不容易扭转了风向，不等他们咬死陈骏，被他轻飘飘的一句话揭了过去。
太子实在是气，一时气不过，狠狠瞪他两眼，斥道：“好好的年关，你不守在家里，做什么去了？”
郑弘毅低着脑袋不回话。
回什么话……是啊，年关底下，他不好好地守在年里，能去做什么呢？
自是去寻花问柳，整日溺在青楼，片刻不着家。
在郑弘毅的沉默中，关肃峥适时出口：“陛下，臣以为此时不宜自纠其罪，不论郑大人是否知情，不论陈大人是否上报，这都不要紧。要紧的是，请陛下先看供词，再定其罪！”
说一千道一万，不如说正事要紧。
先定了该定之人的罪，不枉他费尽心思、处心积虑的布局。
皇帝就是不上钩，黑脸驳回：“朕说了，开年再审。”
说罢一扬手，将叠在一起供词抛给冯内侍，“收好了，撂在朕的寝宫里，过完年提醒朕再阅。”
说罢抬脚往外走。
他这一走，功亏一篑啊！
关肃峥心急，立马喊住他：“陛下！此事不能拖！”
“为何不能拖？你要过年，朕要过年，人犯亦能过年！”
皇帝咂咂嘴，轻飘飘地说：“何况，他没有杀死人，罪不及此，朕又不是不降其罪，只不过等开年再审罢了，你心急什么？”
“臣不心急，臣恐人犯活不到明年！”
“笑话！”皇帝轻笑，“朕处处依你，你不要两人同牢，朕依你；你不要郑弘毅做大理寺卿，朕也依你！”
皇帝手指郑弘毅，抬高声音指责关肃峥：“他已经停了职，你还要朕怎么办？为了区区犯人，要处死他吗？”
关肃峥心急，失了分寸，急道：“他是已经被停职，但是大理寺内皆是他的部下，他要杀人，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