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闻言，仰头大笑，给予关肃峥致命一击。
“定远王此言何意？要朕杀了郑弘毅？还是将大理寺内上上下下所有人，尽数屠戮？”
关肃峥的瞳孔急剧收缩，“臣，未有此意。”
这一仗，皇帝完胜，挺直了胸脯说：“爱卿明说，此言何意？朕依你就是！”
关肃峥没的说，咬咬牙，低声下气地说：“臣从圣命，来年携同三司重递供词。”
皇帝藐视关肃峥，冷哼道：“如此，甚好。诸位都散了吧。”
说罢，皇帝抬起脚，跨下台阶。
太子一党，人人面带欣喜。
关肃峥一派，人人摇头叹气。
征西将军周茂沉寂多时，突然拔高声音，拦下皇帝，“陛下留步！臣周茂有急事启奏！”
皇帝匆忙回头，皱着眉问：“你？”
“是。”周茂不慌不忙地跪下。
关肃峥趁人不备，悄悄把贺平唤到身前，与他耳语两句。贺平听完点点头，快速离开隆庆殿。
皇帝看了眼前方，叹道：“怎么今日朕踏不出隆庆殿？”
“微臣有罪，请陛下降罪。”
“拖不得？”
“是。”周茂的态度良好，比关肃峥好了不止一千倍，一万倍。
皇帝不耐烦地摆摆手，“说说说。”
“陛下可还记得，去年年冬，臣在家中遇刺，府上走水波及平民房舍一事？”
皇帝点点头，依稀想起急招周茂回京后确有这件事，“是有这么回事，爱卿为何突然提起这件事？可是当初刺杀你的贼子抓到了？”
“陛下英明！”周茂从怀里也掏出一摞宣纸，双手高举过头，“臣已缉拿贼子，人证、物证、供词齐全，请陛下过目。”
皇帝扫了眼关肃峥，轻笑，“一个两个像商量好似的，都弄来一份供词。你们想做什么？”
关肃峥和周茂都不答话。
皇帝捋捋衣袖，对冯内侍阴阳怪气地说：“去！拿过来给朕，不然朕岂不是辜负了他们！”
冯内侍恭恭敬敬地取过供词递给皇帝，皇帝拿在手里，目光从所有人身上滑过。
关肃峥、周茂、郎清、陈骏等人，目光殷切，巴巴地望着自己，皇帝再傻，此刻也琢磨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旋即，在一众期许下，手握宣纸在另一只手上拍了拍，随后递给冯内侍，并道：“与另一份供词放在一起，过了年，朕再看。”
又？
周茂心急火燎地喊：“陛下！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皇帝笑问：“定远王方才说，人犯活不到明年，所以叫朕今时今日处置，你呢？莫非也活不到明年？”
皇帝撩起龙袍，缓缓踱步，句句紧逼，“谁要杀你的人？让朕一猜猜。”
皇帝手指太子，问周茂：“是太子吗？”
周茂不敢答话，目光扫到太子身上，看见他的嘴角微微上扬，轻蔑地回看周茂。
周茂避开太子的目光，又见皇帝踱步到魏国公面前，“还是魏国公？”
皇帝拍了拍魏国公的肩膀，走到郑弘毅面前，笑问他：“是你吗？你要派刺客，去杀他的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