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有看的必要吗?”魏国公闭着眼睛问。
“有。”陈骏沉稳地说:“这些东西能要您的性命。”
魏国公倏的一下睁开了眼,眼眸黑沉,一把夺过陈骏手中的东西,一目十行匆匆阅览。
隆庆殿内上上下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魏国公身上。
顷刻间,魏国公的脸色大变,印堂发黑,青筋直露。他拿着一摞信纸,步履匆匆,健步如飞地冲到甄阜面前。
众人惊呆,子时起,魏国公曾言自己的身子骨大不如前,头晕目眩……
这……魏国公步履匆匆,健步如飞,哪里有头晕目眩的样子!
魏国公扬手把一摞纸摔在甄阜脸上,张口开骂,唾沫星子直飞,“你不惜伪造信件污蔑我,老夫为有你这样的门生感到羞愧,无比羞愧!”
“伪造?”甄阜双眼放光,猛得一亮,他捡起掉在地上的宣纸,狠狠攥在手心里,喝道:“老师说这是伪造?既然这样,请三司大人请百名书吏验证,此信绝对是老师的亲笔!”
甄阜从一摞信纸中翻出为首的印章,手指章印,厉声说道:“老身瞧瞧,这是您的章,是魏国公大人的章,若不是您亲笔所写,亲手盖章,谁有天大的胆子动您的宝印?”
“不可能!”魏国公一出口,气吞山河,那气势压迫性十足,“你明明已经烧了,明明已经烧了!”
话一出口,魏国公就后悔了。
这不是……不打自招么?
魏国公的脸色已然没法再看,只听甄阜阴笑一声答道:“老师聪慧,学生不傻。为防万一,学生留了后手,烧掉的信才是学生伪造的那份,而老师亲笔写的信被学生藏了起来。”
魏国公气极,气血翻涌,顿觉眼前一黑,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父亲,父亲!”魏兴盛想也不想,拔脚冲了过去,托起魏国公的上半身,声嘶力竭地喊:“父亲,您怎么了?您快醒醒!”
魏国公被魏兴盛摇醒,嘴角流出鲜红的血液,他顾不上擦,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怒道:“老夫待你、待你不薄,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
“您待我不薄?”
甄阜冷笑,声泪俱下地控诉:“您怎么待我不薄的?把学生发到北境,发到苦寒之地,这叫待我不薄?您胁迫我,让我做不愿意,以弟弟的仕途,全家人的性命胁迫我,这叫待我不薄?”
他深吸一口气,说出了那句最令他痛心的话,“学生被捉,在暗不见天日的地牢里受尽折磨,学生没有招供,一个字也没有说!老师是如何待我的?趁机杀我全家,取我家上上下下十口人命,您这叫待我不薄吗?”
甄阜的眼泪滑到嘴里,感到无边无尽的苦。
他闭上了泪流不尽的双目,痛道:“学生为有您这样的老师,倍感耻辱……”
魏国公听完,从嘴里涌出大量鲜血,双目瞪圆,咕咚咕咚地说:“老……老夫……没有害、害你家人……”
然而甄阜一字不信,睁开眼睛,眼里满是狠,“不是你,难道是我家人自己杀了自己吗?”
说罢,甄阜对着前方磕头,“三位大人,罪犯招供,干阙自戕亦是受魏国公指使!”
此言再次引起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