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年的回答是不知道，但感觉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不然就聂明珠那样的，一定宣扬的人尽皆知。
舒玥没再多说，去健身房。
健完身回办公室想和景弋说说明天开课的事。
然后发现景弋不见了。
不是短暂的不见。
笔记本关上了，卷宗合上了，景弋出去了。
舒玥没打电话，洗脸刷牙上床刷平板。
刷着刷着刷到一个采访。
本打算划过去。
顿了顿，点开。
采访的男主角是律师协会的会长，叫杨济远，十一月后，会成为景弋的顶头上司。
舒玥在酒店见过。
匆匆一眼，景弋把被他碰过的衬衫砸进了垃圾桶，像是很讨厌他。
舒玥没理会了，趴在床上追剧。
手机响了，进来的是南城的陌生号。
舒玥：“喂。”
“我是路斯年。”
舒玥怔了下，抿抿唇坐起身：“你被放出来了？”
“恩，我后天去省南，想和你告个别。”
舒玥探身子看外面，感觉景弋回来八成要一会，也许今晚都不会回来：“今晚行吗？”
“好。”
舒玥换衣服拎包去赴约，在咖啡厅见到路斯年的时候怔了下：“你身体不舒服吗？”
路斯年的气色很差，隐隐的，比上次潦草一见还要差。
路斯年笑笑：“没事。”
强颜欢笑下，看着更差了。
舒玥直入正题：“之前不是说的两个月吗？”
“找了我哥，提前让我走了。”
“结婚了吗？”舒玥笑笑：“上次听你说，你要结了婚，才能走。”
路斯年：“你这样说话，挺伤人心的。”
舒玥愣了下。
“我和你说了我的心意，结果你现在坦然的问我结了婚没。”路斯年浅浅的笑：“伤人。”
舒玥有点不知道说什么了。
路斯年把舒玥不自在收入眼底，抿抿唇：“以后如果你能从景弋身边逃走，可以去省南找我，省南距离南城上千公里，景弋放不下问权，不会对你穷追不舍。”
舒玥是打算从景弋身边离开，但没打算去省南，想了想，没直说，含蓄道：“以后看。”
路斯年手指摩擦了一瞬杯壁，“对不起。”
舒玥：“好端端的为什么说对不起？”
“上次和你说话，利诱不成改威逼，挺可耻的。”路斯年道歉：“抱歉。”
舒玥说实话：“没关系，而且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舒玥说的是实话，她本来就欠路斯年人情，能还，还是想还了。
想到这轻轻的皱了皱眉，认真道：“聂明珠被下药和你有关系吗？”
路斯年看了舒玥一会，点头：“有，就是上次我让你打出去的那通电话。”
舒玥心里突然有点说不出来的滋味。
当初路斯年说要景弋和聂明珠反目，那会她根本没往心上放，因为潜意识认为不可能。
事实证明，也的确没可能。
聂明珠闪婚了，但景弋也没和她反目。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原来反目是这么个反目法，这么算的话，当初和景弋说下药和她没关系，成了悖论，和她是有关系的。
舒玥低低的叹了口气。
路斯年说：“谢谢你没告诉景弋。”
舒玥：“我说了不会说。”
舒玥说了不会说就是不会说，而且事情已经发生了，舒玥不认为自己扛和加上一个路斯年扛有什么区别。
话虽如此，舒玥还是有点忐忑。
虽然这段时间景弋的态度挺好的，没提过聂明珠，而且当初说的是真的，不眠不休的两天是他半个月必有的行程，用来接待当事人。
给他们一人半小时，可以让他们直接省略废话，说重点，不是因为聂明珠闪婚伤神。
但……
上次在车里。
景弋怀疑她给聂明珠下药……那个眼神，可是要杀了她。
舒玥咬了咬指甲，无端的有些怕。
景弋最近给舒玥的感觉其实就俩字——好哄。
什么事都挺好哄的，没事撸他的脑袋，牵牵手晃一晃就不生气了。
但……
那可是聂明珠啊。
舒玥压下心里的不安：“没事。”
路斯年指尖缓缓的掐入了掌心，“舒玥。”
“恩？”
“我让你打电话这件事，你可以永远都不要告诉任何人吗？”
路斯年上次让舒玥打出去那通电话就后悔了，隐隐的，还在怕。
如果说整个南城谁和景弋有解不开的仇。
那么就是霍都了，他做梦都想让景弋吃瘪。
但景弋没软肋，唯一的软肋，在路斯年看来，就是想进律协了，也是必须进。
霍都是杨济远的干儿子。
他和景弋一起长大，但是年少那会就闹翻了。
他让霍都把景弋的律协位子想办法给聂明珠。
却没想到霍都会把聂明珠送上了杨济远的床。
南城里，路启明反复告诫不能招惹的是景弋。
京都那边，路启明严令禁止的是不能招惹杨济远。
霍都是杨济远的干儿子。
如果查到他，霍都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他给卖了。
路斯年在知道这件事和杨济远牵扯上后，寝食难安。
没敢告诉路启明，找上自己的哥哥。
路正潇给的说法是，景弋那边没查，开始查的是杨济远。
杨济远早晚会查到霍都那。
他不会对霍都这个干儿子怎么样，但一定会收拾他。
以防万一，跑。
路斯年只能跑，但跑前必须要见舒玥一面。
电话是舒玥打的，只要舒玥不对外说，就没有证据证明这件事和他有关系。
路斯年握住舒玥放在桌面上的手，开口：“我很怕让我的父亲失望。”
舒玥怔住。
路斯年说：“我有个哥哥，品学兼优，能说会道，我的父母，路家的亲戚都喜欢他，没人能看见我，这么多年了，我谨小慎微，一直按照我父亲的要求去生活，我没有自己的喜好，没有自己的梦想，什么都没有，我只想得到我爸的认可，如果他知道我牵扯进了这件事，我就完了。”
路斯年尾音发颤，眼圈红似血，一眨不眨的看着舒玥：“你帮我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