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玥沉默了,不知道说什么。
陈文锦解释:“我没有挑拨你和你男朋友关系的意思,只是觉得女孩子是小动物,要精心养着,连根头发丝都不能掉,锅铲都不能碰,更别说伤成这样。”
舒玥微怔。
陈文锦说:“我爸这么教我的,他也是这么对我妈的。”
舒玥感觉做他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笑笑没说。
陈文锦:“对了,方便问你叫什么名字吗?”
舒玥想说‘舒玥’,感觉牵扯上舒这个姓氏不合适,开口:“小玥。”
“哪个月?”
有父亲姓氏的那个月。
舒玥小时候不知道那个字的意思,和人解释总是‘月亮’的月。
长大后,很珍视自己的名字。
舒玥沾了水,写出‘玥’。
舒玥和陈文锦吃了饭回宾馆。
躺床上吃了止疼药,手机进来熟悉的手机号。
是景弋的。
舒玥抿抿唇接了。
景弋:“还疼吗?”
冷冷清清的,带了点疲倦。
舒玥:“有点。”
“抽时间去做个复查。”
“好。”
“疼就忍忍,忍过这几天就不疼了。”
舒玥说好。
景弋停顿了几秒,开口:“你想回家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了你,你会让我走吗?”
景弋沉默了,过了会说:“我这几天事多,过段时间去接你。”
舒玥说好。
景弋:“你和你爸妈是怎么回事?”
舒玥微怔。
“资料上写你七年前离家,一次不归,你还对我说他们死了,是怎么回事?”
舒玥:“南城出什么事了?”
电话那端的景弋揉搓了下手里的木马。
霍都把杨济远给带走了,整整三天,了无音讯,景弋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低低的叹了口气,把木马揣进口袋:“你别想着跑,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你,只是这几天忙,没去找,加上你回的是老家,所以才放任了你。”
舒玥说知道,接着问:“出什么事了?”
景弋:“没什么事。”
舒玥:“真的没什么事吗?”
景弋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他到现在都想不明白舒玥当初到底是故意接近他,还是无意的。
说无意,什么都清楚,桩桩件件门清,未免太巧合。
说故意,可又不像。
她说爸妈死了,但父母明明活的好好的。
她说活的艰难,但父母家庭条件优越,对她宠爱有加却是事实。
这个人的嘴,虚虚实实,让人摸不清真假。
景弋靠坐在办公桌上,开口问:“你喜欢我是真的假的?”
舒玥微怔。
景弋说:“我是真的,你呢?”
舒玥没回答。
景弋在电话那头轻轻的笑了笑,开口:“我不管你是真的假的,舒玥我告诉你,你是我的,只要我活着,你就永远是我的人,要一直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
舒玥没说话。
景弋:“老实在家待着,等我去接你。”
景弋把电话挂了。
舒玥躺平睡着了。
隔天舒玥接到陈文锦的电话。
说崔家一大早给他回了电话,问他的心中价格是多少。
陈文锦语气带着冷:“他的口吻像临水镇是他家开的,价格和社区无关,只要他同意就能成交,他不同意,天王老子也买不走,明明是公家的地,据说那建筑物也不是他盖的,他哪来的资格在这一言堂。”
“世上哪都有强权,很正常。”
舒玥小时候想不明白为什么,长大后想明白了,这种情况再正常不过。
这也是为什么这个社会需要景弋那种律师,问权那种律所存在的意义。
舒玥:“他开价多少?”
“一百万,没还价的余地。”
舒玥沉默了会:“算了。”
“你是没钱吗?我有,我回家一趟可以……”
舒玥打断:“不用了,一百万不值得。”
五十万以内舒玥可以接受,只当给自己买个念想。
超过五十万,她不如烧了,也比把钱给他们让他们享福来的强。
舒玥挂断电话坐车回去了一趟,隔着很远看着家门发了会呆。
打开手机相册拍了几张照,花了半天时间将院子周围撒上泥巴,确保不会烧山。
一桶油点燃了火把。
看着黑暗中火焰劈啪作响的木屋。
舒玥眼眶湿润了。
这是父亲从前亲手给母亲盖的房子,这是她的家。
舒玥抹掉眼泪,一瘸一拐的消失了在黑暗中。
隔天舒玥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这里回南城。
出宾馆的时候,身边蹦蹦跳跳的走过几个学生,叽叽喳喳的说学校今天放假。
舒玥不以为意转身要走,过了会回来,拦住小孩:“怎么放假了?”
“我们校长做了坏事被警察叔叔给抓走了,老师们都跟着去了,我们就放假了。”
舒玥怔松了很大会,转身坐车去警局。
到门口隔着很远听见了舒娟的叫骂声。
舒玥眉心狂跳,把帽子口罩戴好,围过去旁观。
果然是因为昨晚她放的那把火。
舒娟在人群中蹦跶,手指的很高,叫骂着:“就是你,我亲眼看见你放的火!就因为价格没谈拢,你就放火烧我们家,如果不是我跑出来的快,我差点就要被你活生生的烧死在了里面,你这种人怎么配做老师,你就该被抓起来判个无、期徒刑,赔钱,赔我家的房子,赔我的精神损失费!赔钱!”
舒玥手掌握成拳,想说话的时候,被一群人围堵着的陈文锦隔着人群看见舒玥了。
眉头皱了一瞬,对舒玥摇摇头。
舒玥怔住。
陈文锦被带进去了。
舒玥下意识跟上。
大门里出来个穿着制服的,冷冷的:“事情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一切都要证据,都散了,等待调查结果。”
穿制服的说完要回去。
过了会回头,遥遥的和外围的舒玥对视了。
舒玥愣在当场,喃喃出声:“路……斯年。”
……
路斯年递给舒玥一杯咖啡:“这地没像样的咖啡厅,喝杯速溶的将就下吧。”
舒玥接过说谢谢。
路斯年多看了她几眼:“你怎么伤成这样?”
帽子能遮挡脑袋的纱布,但是手脚挡不住。
舒玥:“出了场车祸。”
路斯年:“你和陈文锦认识?”
“火不是他放的。”
“谁放的。你吗?”
路斯年眼神黝黑,紧盯着舒玥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