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玥看他不说话，眉头皱的更深了：“你为什么问我这个。”
路斯年问这个，是不明白景弋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那天说的那么绝对。
为什么好端端的突然让舒玥出现了。
突然到让路斯年脑中的戒备只是瞬间就拉满。
路斯年转身进去，示意舒玥坐。
舒玥在沙发上坐下。
路斯年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沉默良久，开口：“王力申诉再审的事，我……”
路斯年扒了扒头发。
额头那的血疤突然更明显了点。
看的舒玥握着包的手紧了紧。
舒玥说：“你额头怎么回事？”
“我爸。”路斯年低低的笑了笑：“王力案子牵扯的太深了，只靠我自己，不可能，我去找我爸，想让他帮忙，他……”
路斯年凄凉的笑笑：“我在家里这些年过得其实挺难的。”
舒玥抿抿唇：“对不起。”
“跟你没关系，是我没用。”
“不是的，是我连累了你，是我利用景弋被发现了，然后景弋将计就计，把你拉下了水，是我的问题。”
路斯年抬眼看舒玥：“你就一点也不怪我吗？说过的话没做到，像是言而无信。”
舒玥摇头：“不怪。”
舒玥是说真的。
证据给路斯年后，路斯年的脸色很难看。
那会舒玥就感觉……大概、可能会没戏了。
路斯年帮她的已经够多了。
现在还被停了职，被自己的亲父亲打骂。
舒玥愧疚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怪路斯年。
说句实在话，就算景弋最后不帮忙，舒玥也没资格去怪。
人和人之间，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舒玥低低的叹了口气：“很抱歉，给你添麻烦了，和你失联这些天，我真的感觉很对不起你。”
路斯年微怔，抬头看舒玥。
舒玥绑了个低马尾，鹅蛋脸，化了淡妆，在那坐着，眼圈微微有点泛红，唇往下弯了点，看着……人的心都软了，也像是真的觉得对不起他。
“对不起。”舒玥站起身：“你好好养身体吧，我先走了。”
路斯年开口：“你对景弋的感情有多深？”
舒玥微怔，侧脸看他。
路斯年说：“你非景弋不可吗？”
舒玥有点茫然，这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路斯年紧紧盯着她：“是吗？”
“不是啊。”舒玥皱眉：“我不喜欢景弋。”
舒玥说的直截了当，没有半点磕绊。
这次换成路斯年愣住。
“我对景弋没感情，只是……阴差阳错，就这么在一起了。”舒玥说：“但我很快就会和他分开的，景弋要订婚了，我不会和他长久在一起，不然如果让聂明珠知道我插足她和景弋，聂明珠会让我身败名裂的。”
舒玥说的认真又绝对。
看路斯年不相信，王婷和王力的案子，景弋可能会帮忙省略掉，把她和景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说了。然后说句实话：“我其实有点怕景弋。”
不是生活中小打小闹的怕。
是心里的。
很怕。
舒玥说：“等……过段时间，我会把房子卖了，离开这座城市，我是真的怕了景弋，更怕了聂明珠，真的很怕很怕。”
更怕聂明珠。
是因为景弋站在聂明珠身后，是他绝对的靠山。
舒玥打算等到王婷和王力的案子结束后就离开这里。
舒玥再次认真的道歉，“对不起，连累你了。”
路斯年眼睛闪了闪，喉咙滚动一秒，额角冒出细密的汗。
舒玥：“你怎么了？”
没怎么。
只是路斯年突然发现了机会。
路斯年把额角的汗擦了，清楚的认识到这似乎是他的一个机会。
报复景弋并且能把自己撇清的一个大好的机会。
路斯年说：“可景弋不会让你离开。”
舒玥微怔。
“景弋现在把你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他那个人霸道，占有欲强，胜负欲旺盛，忍受不了输，不吃亏，不容人欺负，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就是头喂不熟的白眼狼，他现在把你当成了玩意宠物，就算和聂明珠订婚结婚，短时间内也不会对你放手的。”
舒玥有点懵，喃喃：“宠物？”
舒玥突然想起那天早上景弋摸她的脑袋。
那个力道。
可不是在摸狗。
路斯年说：“景弋那天和我说，你是他的东西了，他二十岁拿下律师执照，整七年无败诉记录，他这个人，想做什么，一定会做到什么，舒玥，你逃不掉的，你会被困在景弋身边，直到景弋腻烦，主动丢弃你。在此期间，聂明珠早晚会发现，把你钉死在小三的位子上，让你身败名裂，没有好下场。”
舒玥不止是懵，还有点头晕。
路斯年站起身走近，握住舒玥的肩膀：“我有办法，让景弋和聂明珠翻脸，让你不是小三。”
路斯年说：“聂明珠是律师，一旦抓到你这种致命的污点，会让你这辈子不管走到哪，都抬不起头，舒玥，难道你想这辈子，到七老八十了，还背着小三这两个字吗？”
舒玥茫然。
路斯年说：“我有办法，让他们闹翻，站在对立面，永远和解不了。而且绝对怀疑不到你身上，可以让你熬到王力和王婷的案子结束，亦或者是熬到景弋对你没兴趣了，主动放你走。”
舒玥懵懂的说：“什么办法？”
“手机给我。”
舒玥没动。
路斯年从舒玥包里拿出舒玥手机递给她：“把我告诉你的这串号码输进去，出去后给他打电话，不，办个黑卡打，他会让聂明珠和景弋闹翻。”
舒玥仰头看他一会：“你怎么不打？”
“我的手机被我爸收走了，两个月内，我不能出门，也不能和外界联系。”
舒玥接过手机递给他：“你可以用我的打。”
“你是不信我吗？”路斯年笑笑，有点苦涩：“你是认为我会害你吗？”
舒玥哽住了。
路斯年说：“我害谁，我也不会害你啊。”说着手抬起去碰舒玥鬓边垂下的发。
却在要碰到的时候手指蜷了蜷，放下了，转身背对舒玥，低低的说：“你走吧。”
舒玥没动。
因为路斯年刚才看她的那个眼神，脑子有点乱。
都是成年人。
有时候看感情，只是一个眼神，就能确定点东西。
路斯年的眼神……像是对她有点……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