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玥:“去几年?”
“不知道。”
舒玥皱皱眉。
蓦地被压住。
景弋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我真的很可怜,这世上最可怜的人就是我。”
舒玥脑袋上打了个问号。
想说什么玩意啊。
你是可怜,但这世上比你可怜的人亿万万。
可啥也说不出口。
脖颈处多了个景弋的脑袋。
蹭的舒玥很想笑,因为太像撒娇了。
舒玥笑出声:“好了。”
“你陪我吗?”
“陪。”舒玥啾啾啾的亲了景弋好几口,接着嘶了一声:“但那地通快递吗?化妆品是一次性买齐还是能后期寄,一次性买齐如果待久了,会不会过了保质期,风大吗?温度怎么样?”
舒玥嘴巴被再次堵上了。
中午悠悠转醒,听景弋说来龙去脉。
景弋从问权离开,表示不做首席,甚至不做律师后,谭明回来了,查清楚了当年案件的来龙去脉。
陈耕耘转告给景弋的原话是。
老师看不惯他好胜的性子。
可这次却比谁都期盼他依旧好胜。
如果他还愿意回来接着做律师,不管多难都要为从前的事继续挣扎。
他愿意豁出老脸,去找从前的旧友,帮他翻案。
谭明给景弋开的条件是律协暂时不进,去大西北。
霍都、霍家、游家的案子,两天后会移交最高法院,由景弋和最高检、察长协同办理。
霍少雨已经过了追诉期的案件会归档现代司、法的追诉期。
当年南城检察院里涉案的不管是已经去世的那些人,还是杨济远。
连同当时的系统都会在最高人、民法院接受审、判长的审判。
陈耕耘最后告诉他。
说老师最讨厌的是他,可最喜欢的,也只是他。
景弋喃喃:“这个老东西。”
舒玥噗嗤一声笑出来,揉景弋的脸:“我家景弋就是讨人喜欢,我也最喜欢景弋。”
“因为我可怜?”
“恩,景弋是个小可怜,但以后有我陪着,就不可怜了。”
景弋:“你只要离开我,我就会很可怜。”
舒玥抱着像个无尾熊的景弋,轻轻的哄:“不离开,一直陪着你。”
景弋开始了很长时间的碎碎念。
说他答应进律协没做到。
但他可以保证,现在这个程度的他,一样没有人敢欺负她。
舒玥感觉自己有点恶趣味。
景弋的话其实很少。
尤其是生活中。
唯有心虚和歉疚的时候会多说很多话。
声音温柔到极点,一直说一直说。
听得舒玥全身发麻,想一直听。
这会就是。
舒玥随景弋抱着碎碎念的不停说。
在景弋迟迟收不到回答,有点慌了后,大发慈悲的表示没事。
景弋笑了。
舒玥跟着闷闷的笑。
……
景弋开始忙了。
舒玥没跟,自己待在酒店,但门口多了俩人,电梯和消防楼梯那还有俩人。
舒玥感觉有点不像保护,像是监视,但没说。
乖巧的趴在沙发上查西北的天气。
谭明除了说让景弋去大西北外,还说让景弋坐下一班车出发。
下一班车是庭、审结束后的三天。
西北的天气,查到的结果和舒玥想的一样。
贫寒、荒凉。
舒玥开始网购买买买。
两天后,和景弋一起登上最高人、民法院的台阶。
舒玥和谭明坐在一起。
专注的看正在朗朗辩护的景弋。
不自觉的,眼眶湿润了。
恭喜。
多年执着终成真,万里乌云终拨开。
谭明说:“真要跟景弋去大西北?”
舒玥笑的很甜:“恩。”
“那地很苦,很多东西有钱也买不到。”
“我甘之如饴。”
谭明:“那混小子有你,是他的福气。”
“不是。”舒玥笑笑:“我有他,是我的福气。”
让我在这个世上多了个牵挂,多了个羁绊,也多了个归处。
而不是独自一人行走在世间,看着谁都相信,却也谁都不信。
舒玥认为的爱情。
是家室匹配,学历匹配,三观种种都匹配。
这样谈婚论嫁才不会突生波折,更重要的是心里不会憋屈。
不被欺负,不委屈,几乎成为了舒玥的执念。
认识了景弋,才慢慢的放下了执念。
若是不曾放下,舒玥觉得自己往后余生永远也不会顺利。
因为她就像是颗仙人掌。
总是想着被欺负了就扎别人。
却忘了,想要扎别人之前,自己要先被扎的满身都是窟窿。
最高人、民法、院审、判长敲下了棒槌。
全体起立。
十七年前的少女虐、杀案重启,霍少雨无罪。
杨济远等涉事人员并案移交最高、检。
杨济远身死在意外构成的旧伤。
霍都不构成故意杀、人,被判故意伤害。
但念霍家家破人亡,产业被吞,案件追溯多年未果,求救无门,加之杨家家属请轻判,被判三年,缓期三年。
宣读结果长达半小时。
宣读后。
审、判长脱下毡帽:“仅代表最高人、民法院对霍家、游家、临水镇王家致以最真挚的歉意,我们来迟了。”
舒玥眼泪夺眶而出。
视线和穿越人群望过来的景弋对视了。
舒玥破涕为笑,对景弋竖了个大拇指。
……
景弋带舒玥回了南城墓园。
牵着舒玥看向面前的两座墓碑,开口:“我们家的案子交给了检察长,他和我想象中不一样,虽然八面玲珑,左右逢源,但骨子里却和我老师是一样的人,他说最多三个月,上头会出公告,向您二老认错,我相信他。”
没人说话,只有飒飒不断的风声。
景弋在二人坟前浇了一杯酒:“我去看过大舅和大舅妈了,告诉他们霍都判三缓三,相当于无、罪,过几天办完手续就能出来。”
景弋盯着俩人的墓碑看了很久:“我要去大西北了,支援那里的司、法建设,不知何时归。我嘱咐霍都了,等他出来,让他把公告烧给你们,你们俩……好好的。”
景弋突然绷不住了,手抬起捂住脸,眼泪从指缝中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对不起。”景弋喃喃:“可我真的很爱你们,真的真的很爱你们。”
舒玥眼眶湿润了。
掏出手机打字。
景弋的手机响了。
里面躺着的是一条短信。
舒玥找宋年帮忙,偷了景弋妈妈的手机,把手机号注销,变成了她的小号。
上面写的是。
——景弋,我做梦梦见你外公和舅舅了,他们说不是你的错,他们也很爱你。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