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斯年微怔:“你说什么?”
“我说,我和他分手了。”舒玥笑的眉眼弯弯:“前几天就分手了。”
说完后知后觉的有点不好意思。
前几天就分手了,却没说。
利用是景弋女朋友的身份,第一时间找路斯年求救。
舒玥有点抱歉:“对不起昂,之前没告诉你。”
路斯年目不转睛的看了她一会:“睡会吧,我先回去忙了。”
舒玥点头,在路斯年起身的时候开口:“路队。”
路斯年侧脸看向舒玥。
“谢谢。”
舒玥脸上的伤不轻,额角,颧骨,唇角,脸颊。
却笑的比花都灿烂:“谢谢你昂,辛苦了,等我出院了,请你吃饭。”
路斯年额首,转身走了。
感觉舒玥……完了。
合作多年,路斯年深知景弋和他得过且过怎么都能将就的人生信条不一样。
每一步都走的目的性十足。
他的野心从不在一个律所的首席,亦或者是律所合伙人。
他要的是更高的位子。
他不会为了现在什么都不是的舒玥去得罪唐家,让自己未来的路变得难走。
路斯年到医院门口抬头朝楼上病房看了眼,打电话,最后护她一程:“找人去唐家传个消息,受害人精神不稳定,开庭前,禁止接近受害人。”
对面应下。
路斯年走了。
当晚。
舒玥把病房门一锁再锁。
准备拿凳子把门抵上的时候,病房外来了个生面孔。
舒玥把病房门开了条缝:“你是谁?”
“路队交代说你在这没亲戚,你出院前,让我照顾你。”说着好奇的看舒玥手里的凳子:“你这是干什么?害怕啊。”
舒玥老实交代:“是害怕。”
女警眼底带了点心疼:“别怕,我在这呢,没事。”
舒玥:“路斯年是个大好人。”
“那是,我们那一堆人的梦中情人。”
舒玥笑笑,晚上骨折的手臂疼的她翻来覆去,心里却很踏实。
……
景弋被叫去了唐家。
唐家老爷子年逾八十。
精神骨却很硬朗。
看见景弋招招手,笑容满面,丝毫没因为独生子出了这档子事有半点发愁。
景弋多看了他两眼,走近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唐老爷子拍了拍景弋的肩膀:“看着瘦,身子骨又壮了。”
景弋客气道:“有晨跑。”
“晨跑好,不像我那个逆子,锻炼身体锻炼到打女人身上去了,丢人现眼。”
景弋接过他递来的茶抿了抿,不置可否。
唐老爷子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听说那个挨打的姑娘是你女朋友?”
景弋没说话。
“景弋。”唐老爷子含笑道:“我家四个女孩,三个都订婚了,就剩一个晓晓,从你十八等到你二十七,现在被你养着的那个孤女聂明珠扣下了。”
景弋还是没说话。
“聂明珠不知天高地厚,整个南城的放出话,说一个巴掌让她蹲监狱。”唐老爷子冷笑:“子谏真金白银买的一块地,她说手续不全,就要帮那群上不得台面的农民抢走,还是年纪轻啊,不知道南城的水有多深,也不知道就凭她说出一个巴掌让我家晓晓进监狱,就已经犯了律师的大忌,我随时可以让她脱下律师的皮。”
话音落地。
景弋轻轻的笑了笑。
唐老爷子跟着笑。
景弋把茶杯放上桌面,手指轻叩桌面:“老爷子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路斯年,路家的二儿子不让我的人进医院看你的小女朋友。”唐老爷子说:“你的意思?要帮她讨回个公道?”
景弋轻叩桌面的手指停住。
唐老爷子说:“子谏的地,虽然是他花了真金白银买下来的,但手续不全,我认,我们不要了,给你一手捧起来的聂明珠一个面子……”
唐老爷子杯盏放在桌面上。
手劲略重,一声脆响,搅碎了满室的寂静:“子谏是我唯一的儿子,怎么进去的,就得怎么出来,谁也不能伤他一根汗毛。”
景弋只是看着老爷子笑,一言不发。
老爷子看了他许久,接着说:“晓晓不懂事,为了以后不生些大乱子,也该得点教训。”
景弋开口:“不让您老的人进去看人,不是我的意思。是办案的正规程序,毕竟小姑娘伤的挺重,脑震荡,骨折,还毁容了。”景弋笑笑:“还有,她不是我女朋友了,等子谏出来,您该怎么处置怎么处置。”
唐家老爷子大悦。
景弋跟着笑:“唐少爷的案子,我不会插手。”
这件事尘埃落定了。
景弋用舒玥换来了城东地皮官司的胜利。
为了给他足够多的面子,唐老爷子还让给了聂明珠一巴掌的唐晓晓进去。
景弋没再多说,出唐家,上车后扯了扯领带。
手机里进来聂明珠的电话。
滑开接了。
聂明珠:“你和老爷子说了吗?”
景弋:“说什么?”
“说唐子谏的官司你不会参与,作为交换条件,那块地,他不插手。”
景弋沉默片刻:“这么怕输吗?”
“唐家老爷子到手的东西从来没有被别人抢走的份,两天前唐子谏把这件事告诉他,我就知道,我必输无疑了。”聂明珠说:“明珠律师事务所刚成立,我需要这个官司赢来奠定我律所在南城的地位,我不能输。”
聂明珠:“为什么不说话?”
景弋按了按眉心,“挂了吧。”
“等等。”
景弋要挂电话的手顿住。
聂明珠说:“你后悔帮我了吗?”
景弋有点烦:“挂了。”
“景弋!没有我和我爸妈的话,十六年前你就已经死了,更不要提做律师,完成你舅舅和外公的遗愿!”
景弋手从挂断键上移开,把还在通话的手机丢到一边。
许是车里太安静。
即便没开外音,聂明珠的声音依旧回荡在车里,清晰入耳。
“是你亲口说的,这个案子想赢,并且从中完美抽身,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唐子谏兄妹身上下手,你为什么后悔?是没想到唐子谏对她下手这么狠,还是心疼她了。”
景弋沉默了。
抬头看车顶。
官司只要牵扯上唐家,想赢就很难。
更不要提这起官司的当事人,是二十余个无权无势无背景的农民。
聂明珠想赢官司,不愿意和解。
唐子谏无法,必然会求到唐老爷子那。
聂明珠再想赢,难如登天。
除非。
等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