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玥脸埋进景弋胸前:“你……如果你……如果你想回去,可以回去……”
舒玥舍不得景弋再像从前一样累。
可也舍不得景弋在乎的人含冤而死。
冤枉。
舒玥泄愤把错都归咎给霍都的父亲。
但舒玥很清楚。
在这场惨案里。
游家霍家冤枉。
景弋冤枉。
她冤枉。
霍都也冤枉。
景弋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霍都去死。
若干年后会不会自责?
舒玥脸埋进景弋心口,“回去吧。”
景弋没说话,一下下的抚着舒玥的背。
舒玥小声说:“我可以保护我自己,我不怕危险,我不会离开你,你回去吧,回去接霍都的案子,保他一命,就像……”
舒玥抬头,眼底水光潋滟,却亮的惊人:“就像你舅舅当年保护霍少雨一样的去保护他,别给自己留下遗憾。”
景弋:“不回去。”
舒玥怔住。
景弋把舒玥搂到怀里:“我们不回去,我们在家里待着,哪都不去。”
舒玥闷闷的:“可霍都不该如此,罪魁祸首是杨济远,杨济远该死。”
景弋:“睡吧。”
“景弋。”
“睡觉。”
“景弋……”
舒玥被翻身压了。
景弋一点点的吻掉舒玥脸上的泪花:“不困就办点正事。”
没做成。
因为没T了。
舒玥不介意,景弋不愿意。
舒玥生气了。
这个气蔓延到隔天景弋把T买回来依旧没消。
晚上被按着接吻的时候避开。
景弋上半身撑起看了她好大会:“我现在做不到。”
舒玥:“你不行啊。”
景弋皱眉:“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然你做不到什么?”
“临水镇我可以买下来,但临水县我买不起,市区我更买不起,更远的地方我也不行,我这些天在观察能做什么生意,但什么生意短时间内都做不到我们的孩子可以想去哪就去哪,无人敢伤、无人敢碰。我不喜欢家里有外人,你现在要孩子,我要陪着,十月生下来我也要陪着,我没时间去挣钱给她买这个世界。”
舒玥怔住。
景弋说:“我们暂时不要孩子。”
舒玥想说点什么。
景弋吻了吻舒玥的唇:“暂时不要。”
“有办法能要。”
景弋微怔。
舒玥说:“给她一个清朗的世界,无污垢、无强、权、无欺凌。”
景弋没说话。
舒玥说:“去延续你舅舅和外公的梦想,去完成他们的遗愿,去成为司、法活动的参与者,司、法改革的推动者,司、法制度的建设者,去制定法律,去介入司法公正,却整改律师圈子,去保世间再无不公,与外公舅舅……”
舒玥手放到心口,一字一句:“与我,与我们以后的孩子,共勉。”
景弋眼眶蓦地盈满了泪水,断了线的砸在舒玥脸上。
舒玥眼泪跟着往下掉,轻轻的抹去景弋脸上的眼泪,温温柔柔的说:“我陪着你,我们以后的孩子也陪着你,一直陪着你,再也不会让你独自一个人。”
舒玥竖起手:“我舒玥拿我已逝爸妈的命起誓,我会陪着景弋,陪他一起制定公平的法、律,让这个世界变成干干净净,实现真正的人人平等。”
景弋瞳孔晃动,半响后矮身,脸埋进舒玥的脖颈,低低的说:“我爱你。”
舒玥没说话。
景弋说:“我不能没有你。”
舒玥:“你还会开锁吗?”
“什么?”
“我昨天和你吵架把垃圾扔了,里面有那间房的钥匙。”
景弋拎着铁丝三秒开了门。
舒玥撇嘴。
这厮其实还是想接。
不想的话大可以一把火把卷宗给烧了,何至于只是锁起来。
嘟囔归嘟囔。
但心情却悄无声息的雀跃了。
因为景弋愿意。
千金难买他喜欢。
舒玥感觉自己有点无可救药。
后者占的重量再抵千金,在她心里都抵不过一个景弋自己喜欢。
景弋把卷宗拿去了沙发。
舒玥盘腿坐在旁边陪着。
半响后侧目看向景弋,轻轻的笑了笑。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趴在景弋腿上睡着了。
景弋目光从卷宗上移到舒玥脸上。
看了好大会,把她鬓边的碎发放到一边。
站起身把舒玥抱到沙发上躺平重新坐下。
不过几分钟,回头看了眼熟睡的舒玥,把卷宗朝里挪,将舒玥热乎乎的脚和毛毯放在腿间。
心里那点空落落满了。
……
在舒玥里的印象里,景弋以前审卷宗的速度是一个小时一本。
但霍都的卷宗,景弋审了三个白天。
舒玥在景弋身边坐下,脚塞进他怀里。
景弋把舒玥的脚朝怀里按了按。
舒玥拆颗糖塞景弋嘴里,“有问题吗?”
景弋不喜欢吃甜,皱眉想吐出来,看了眼舒玥没吐,咬碎直接咽了。
抿抿唇边的甜味,想把这点甜也给舒玥,探身吻了她一口,“没。”
舒玥好奇,“没问题你怎么筛这么久。”
景弋:“我在找问题。”
舒玥:“什么意思?”
“无、罪。”景弋说:“我要给霍都做无、罪辩护。”
舒玥怔住。
无、罪辩护很难。
很难很难。
法律体系是既定的。
板上钉钉的有罪想要辩成无、罪,可以称之为是在挑战司、法体系。
景弋短短七年的职业生涯里做过三次无、罪辩护。
这也是为什么景弋在刑事辩护领域,被人崇敬的缘由。
但之前的三起无、罪辩护并不是死、刑和无、期,而是寻常的刑事案件。
肉眼可见的死或者是无期如果被辩成了无、罪。
那么警局的审、案就成了大众的质疑。
会被世人宣扬传为误判,让人们对警、察,保护人们的第一道防线产生质疑,是真真正正的在挑衅整个司法。
舒玥不自觉的把指甲掐进了掌心。
景弋睨了眼:“相信我吗?”
“信。”
舒玥斩钉截铁,毫不犹豫,目光灼灼,声音软却像个软钉子。
景弋轻轻翘唇,凑近吻了舒玥一口,轻声解释:“南城权贵现在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一旦回去,哪怕回的是京都,他们也不会放过我,所以,我要借霍都的事把整个世界掀翻,让那些毒瘤无处遁行。”
舒玥不自觉的热血沸腾了,“包括唐家事件中逃脱的那些高位人?”
“对。”景弋:“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