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玥懵了。
景弋说：“谁的孩子？”
舒玥：“……”
“说话。”
景弋声音很轻，称的上温柔，但眼底的委屈和恼怒几乎要溢出来，搂着舒玥翻身把人压下面，声音很低：“我没欺负你，也没凶你，只是问你，你告诉我，谁的孩子？”
舒玥：“你未来的孩子。”
景弋愣住。
“不对，咱俩未来的孩子。”舒玥手高抬，圈住景弋的脖子，眼睛亮晶晶的，“我只跟过你，我能跟谁有孩子？你是不是傻啊。”
景弋没说话。
舒玥皱眉：“你不会没打算以后和我要个孩子吧。”
景弋把舒玥的嘴堵上了。
关于舒玥的话，到底是没回答。
舒玥磨了两天，都没磨到答案，算了，不磨了。
转而和景弋闹，要换床。
一米二的床，舒玥被压的快吐血了。
景弋同意了。
给房间里换了个一米五的。
和舒玥想要的两米的误差有点大。
但舒玥还能接受。
晚上睡觉的时候教景弋怎么搂自己，能让她别做恶梦像是鬼压床。
舒玥教的时候抬眼看景弋。
心软成水。
因为垂着眼眸的景弋真太乖了。
舒玥啾啾啾的亲了景弋好几口。
隔天缠着景弋给自己做麻辣烫吃。
景弋应了。
舒玥发现景弋说话是算话的。
说以后她的事她做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但鸡贼的很。
红彤彤看着很诱人的辣椒，只有一丝丝的辣味。
可以指控为阳奉阴违。
舒玥吃的满嘴红油，不高兴：“你骗人。”
景弋皱眉抽纸擦她的嘴，轻轻哄：“前几年我接了个意外伤害案，那人是辣椒精厂的员工，泡在辣椒精池子里，没有人样，外头的辣椒油就没有不带辣椒精的，再质检合格，也有毒。”
舒玥：“我想出去吃。”
景弋照常的阳奉阴违，没反驳，装听不见。
舒玥被逗笑了，围着他上蹿下跳：“出去吃出去吃，不吃辣椒精，吃朝天椒。”
景弋应下了。
舒玥一蹦一跳的拉着景弋出门。
在门口看见下车的陈文生。
陈文生：“借一步说话。”
舒玥松开手，看着景弋和陈文生走远。
半个小时后，陈文生先回来：“劝劝景弋。”
“怎么了？”
“霍都的案子快移交法院了，给他申请的法援他不见，他如果还是这样，除了死、刑，没别的路可走。”
舒玥：“你想景弋接他的案子？”
“对。”
“霍都同意吗？”
“从医院出来后，他只说了一句话，我想见我哥，但景弋不见，手机关机，不闻不问。”
“我劝不了。”
舒玥其实很矛盾。
这些天景弋看电视的时候无知无觉的就把频道调到了法制频道。
让他找台，除了新闻就是这个。
舒玥有点想让景弋重新做律师。
但……景弋不熬夜了，不工作了，现在大多时候腻着她，乖乖的，做什么都不紧不慢。
做饭会不赶时间的在水槽里一点点的洗菜叶，认真又专注。
洗衣服会一点点的搓，晒干后会精致的熨烫整齐挂起来。
处处都带着慢腾腾的可爱。
没事还会倚在葡萄藤下看书。
冬日枯萎的葡萄藤缝隙很多，景弋被打下来的大片光影照耀着，看着平和又温暖。
帅气和干净到让舒玥心脏砰砰砰直跳。
两种想法碰撞，后者稳稳的占了上峰。
舒玥连告诉景弋说，我不怕危险了，我可以保护自己都不想说。
劝，怎么可能。
舒玥摇头：“我不劝。”
陈文生叹气：“让他接霍都的案子也是为他好。”
舒玥没说话。
“霍都的事绝对是他的一个心结，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心结，但一定是。”
舒玥说：“霍都没自杀，不影响你哥升职，你为什么还要管。”
陈文生微怔。
舒玥问：“为什么？”
“因为我总觉得霍都的眼神和景弋的颓唐在告诉我两个字。”
舒玥手紧了紧，喉间酸涩了，“冤枉？”
“是。”
陈文生走了。
景弋从树林里出来，手里多了本卷宗。
舒玥走近，一眼看见上面写的霍都二字，但是景弋没拆，拉着舒玥回家，把卷宗丢到了无人的房间角落里，带舒玥出去吃饭。
吃了饭去镇上看了外婆。
外婆已经从之前的懵懂中出来了。
白胖又干净。
景弋：“你想把她接我们那去吗？”
舒玥微怔。
景弋侧目：“你做主。”
外婆这辈子没离开过临水镇，准确来说甚至没离开过家。
现在惯常做的就是在门口等待不知道去了哪的二女儿。
要接走吗？
舒玥摇头：“不了。”
这里有相识多年的邻居，有熟悉的家。
他们的性子舒玥知道。
很传统。
你告诉他们说我被打了，被骂了。
他们会当成是你不听话，惹了爸妈生气。
但本性都是淳朴的。
给钱，他们会好好照顾。
景弋看了舒玥一会，点头说好。
舒玥和景弋回家了。
深夜半梦半醒察觉身边无人。
下床出去，在隔壁无物的房间里看到了景弋。
站在墙角低头看霍都的卷宗，一动不动，像个雕塑。
舒玥转身回去。
隔天去房间看了眼，卷宗没被拆，景弋没看。
晚上舒玥装睡，悄悄的跟景弋出去。
看见景弋和昨天一样。
但这次出来的时候把房门给锁上，钥匙丢到了垃圾桶，回过头看见她微怔。
舒玥笑笑：“我们睡觉吧。”
睡不着。
舒玥在景弋怀里轻巧的翻了个身，知道他没睡，仰头亲亲他的下巴。
景弋低头和她对视，“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
“怕你不要我。”
舒玥微怔。
景弋往下，亲了口舒玥的鼻尖：“我不会接霍都的案子，你别不要我。”
景弋的眼神湿漉漉的，像个小狗。
舒玥恍惚间想起了聂明珠之前说的那些话。
景弋小时候很粘人很粘人。
前者和后者两相对比，后者真的在舒玥心里稳稳当当的占了上峰。
但……
舒玥：“不会。”
景弋没说话，只是搂着她的手臂收紧了。
“就算你……”舒玥喉咙滚动：“就算你回去做……”
舒玥眼圈红了，委屈的。
危险她不怕，打算陪着景弋时就做好心里准备了，但就是舍不得。
舍不得现在这个休闲舒服惬意，被好好养着的，乖乖的，很干净的景弋。
景弋的前半生很累了，舒玥舍不得他后半生再接着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