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芊芊眯一下眼，不比张以川的忌惮和小心，她直接问：“我不回去，睡在哪里？”
显然她也知道自己不可能从顾知柔身上学到什么。
系统赠送的满级金手指，至少在演技上，她是完全自信的。
肖奈缓慢坐起，长腿伸一伸，将手撑在上面，懒洋洋道：“让她收留你啊，她不是说要教你？你不愿意，跟我回去也行。”
“咳！”
张以川猛然被呛了一声。
这里是剧组啊，大佬！
来来往往这么多人，被人听到了，你们还想不想混了。
他心肝颤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看向四周，好在是没人注意这边。
胡芊芊冷冷的“呵呵”一声：“那我宁愿和张导回去。”
张以川惊惧地睁大眼睛，立刻反驳：“别闹！我家里没地方！”
开玩笑，和肖奈抢人，他不想活了？
不过从两人相处状态里，他倒是看出了他们格外的熟稔。
刚才肖奈那句话，看起来只是调侃一句胡芊芊，顺便给她出馊主意，教她怎么羞辱顾知柔呢吧。
他看出肖奈对这二人的态度，再看向远处的顾知柔，叹了口气。
明明之前顾知柔也是个很好的姑娘，怎么遇上肖奈和胡芊芊的事情，她就变得这么让人不适呢？
张以川不知道这是她的本性，还是因爱扭曲，反正他人老了，也不想参与进几个年轻人的感情纠葛当中。
胡芊芊来这里和张以川打过招呼，就前往化妆间做造型。
她饰演的是一位清冷女仙，一身白衣，仙气飘飘，将发随意一束，就显出一身气质来。
造型师满意地望着从自己手下出来的人，忍不住赞叹，“你这造型比女主的都好看了，气质是真的好，是我见过的清冷女仙里，最好看的。”
胡芊芊只当她是礼貌的夸奖，没有放在心上，不过还是叮嘱：“这话可不能在外面说。”
“我知道我知道。”造型师笑着道，“我就是只和你说说而已，在别的地方不会乱嚼舌根的。”
胡芊芊打量镜中清丽的少女，随意拂一拂衣袖，尝试着入戏。
镜中瞬间出现了一位高高在上的清冷女仙，仿佛是从异次元穿越而来，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这里。
不过也只是一瞬，胡芊芊就收了神通。
造型师正好在低头整理东西，并未看见这一幕。
若是能看到，估计又要尖叫了。
胡芊芊整理一番，就走出化妆间，来到片场。
她如清风行过，引来众人侧目。
那一身出尘如仙的气质，让不少人眼中都浮现出惊艳。
就连站在中间的顾知柔，看到走来的人都不由得愣住。
她没想到胡芊芊是这样适合古装，甚至适合到……隐隐压她一头的地步。
心里泛起一丝不适，不过很快，就被她很好地掩饰下去。
再好看也没有用，胡芊芊演技不行，这身扮相也是白瞎。
可心里莫名的，还是生出一丝危机感。
现在的娱乐圈，和以前可不一样，现在只要有颜值，就算演技差，也是有人愿意吹的。
只是看到这身扮相，就足够赏心悦目了，谁还会有那样高的要求呢。
胡芊芊已经走到面前。
今天要演的一场戏，是胡芊芊徘徊在堕魔的边缘，站在天水边，与女主的一番对话。
正是在这番对话后，她才正式决定堕魔。
倒不是因为女主刺激，而是因为在女主身上看到希望，所以选择将这边的一切都交付在这些人手中，自己则毅然决然地选择另一条路前行。
当然，这些都是最后才揭晓的，在这场戏里，胡芊芊需要演出一种矛盾感，却不能太过明显。
总之，这是一场很复杂，也很考验演技的戏。
顾知柔已然回神，捧着剧本走过来，亲切微笑道：“你应该都知道我们要演的片段了吧？需要我给你讲一下吗？”
“不用了。”胡芊芊平静道，“先演一遍看看吧，你这样说，我也未必能理解。”
“说的也是。”顾知柔点点头，“不过我还是简单和你说一下这里可以用到的细微表情，你……”
“顾影后。”
一道嗓音插进来，宋千凝站在后面不怀好意地看着二人：“没听人家说吗，不需要你指点，说不定人家知道怎么演呢，你这样指手画脚，未免有些讨厌了吧？”
昨天开机，宋千凝和顾知柔的对手戏作为第一场，两人可是没少暗中较量。
而因被张以川暗指演技不如顾知柔，宋千凝昨天一天没少找她的麻烦。
尤其是在她和肖奈的一场戏后，对她更是颐指气使，好在是顾知柔素来保持着温柔亲和人设，没有计较。
不过到最后，顾知柔显然也忍不住，和宋千凝之间有点针锋相对的意味。
到了今天，宋千凝似乎仍没打算放过她，见缝插针地开了嘲讽。
顾知柔皱眉，淡淡道：“宋小姐，你上午应该没有戏份吧？”
“是没有，过来学习一下，不行吗？”宋千凝大大咧咧地坐下来，“张导不是还让我好好和你学习吗？影后应该不会太小气，这都不让我看吧？”
“……请便。”
顾知柔隐忍着，因这段插曲，也没心思给胡芊芊讲戏了。
她悄悄看向坐在另一段的肖奈，重新平复情绪，和胡芊芊一同站到了绿幕前。
开拍前，两人确认位置间隙，她还是忍不住给胡芊芊讲起来：“一会儿你站在这里思考，我过来唤你的时候，剧本上有一个回头的设定，可我觉得这不符合你高冷的人设，你就这样背对着我，随便应一声就可以了。”
“还有这里，你看……”
“顾小姐。”
胡芊芊打断，冷不丁道：“刚才肖奈知道了你要教我的事情。”
顾知柔一愣，就听她继续道：“他给我这个员工下了死令，要我一定要从你这里学到一点本事，如果没学到，就不许回去，所以，顾小姐，我今天能不能正常下班，就全看你的了。”
顾知柔提起的一口气缓慢放下。
她微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你放心，我一定能让你学到一点东西。”
“那就……有劳了。”
胡芊芊凝视着她，缓慢翘起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