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春楼。
昨日才听胡家父母提起这里，没想到今天就到这里来了。
胡芊芊跟在肖奈身后上楼，来到了一处包间。
推开门，茶香四溢，茶烟袅袅。
除张以川和他的助理外，还有一位女演员和她的经纪人在座。
胡芊芊看向肖奈，用眼神示意：也没听他提起还有别的人啊。
肖奈不如她委婉，直接询问：“张导还约了其他人？”
房间内的几人在他们进来时就转过了视线。
与张导对立而坐的女人挽起一个得体的笑容，目光在胡芊芊身上隐晦落一下，温柔道：“正好我来这里吃饭，听说张导在这里，就过来坐坐，顺便大家一起谈谈。”
张以川看起来十分无奈，显然是劝过了。
肖奈倒是也没多说什么，和胡芊芊一起入内，相继落座。
张以川笑着道：“那我简单介绍一下吧，肖先生和顾小姐，不是第一次见了，但顾小姐和芊芊，应该还没有见过吧？”
“芊芊，这位是常年领获各类奖项的大前辈，顾知柔，你应该也听说过。”
“当然，顾大影后，在影视业中，就数顾小姐拿到的奖项最大。”
胡芊芊再怎么不关注娱乐圈，这样的人物也还是有听说的。
顾知柔微微一笑，看起来很随和。
她温声道：“张导谬赞了，相比起肖先生，我还是有很多不足，去年的最佳女演员，我就没能斩获，失去了一次和肖先生同台的机会呢。”
她将话题转到肖奈身上时，眼眸中略带着些异样的光芒。
这样的情绪，胡芊芊就算是再傻也能分辨得出来。
顾知柔喜欢肖奈。
在圈内也不是什么大秘密。
肖奈神色淡淡，矜贵淡漠地坐在那里，低垂着眉眼，看也没多看一眼，更没有搭腔。
顾知柔似乎是习以为常，没什么太多的情绪，张以川也就笑呵呵地将话题给转走。
他怕气氛尴尬，直接进入了正题：“那就来先来说说剧本吧，肖先生和顾小姐是男女主，芊芊也是剧中很重要的人物，正好大家一起谈一谈，后续我和其他演员沟通，也更方便些。”
顾知柔乖巧地点点头：“好的，那就从我开始吧。”
她落落大方地拿出平板，里面有电子版的剧本。
胡芊芊这才后知后觉。
她的剧本呢？
正想着，就见一份厚厚的文件被丢在她面前，修长的手伸过来，将书页翻开，往两人之间挪了挪。
顾知柔看到肖奈的举动微微一顿，很快垂下眼眸，并没有多余的情绪。
她将长发顺到耳后，将剧本翻到她做标签的一页，指着一处道：“这里，我和男主的互动，其实我觉得这里多少有点突兀，就好像莫名就吵了起来，没什么铺垫呢，然后吵着吵着就接了一段吻戏……让我感觉好像就是为拍吻戏而写，没有应有的逻辑。”
吻戏？
胡芊芊微微挑眉，看一眼肖奈。
说起来，这家伙都在演艺圈子里这么久了，肯定也拍过不少吻戏吧？
察觉到她的视线，肖奈微微垂眸，和她对上目光，带着几分询问。
胡芊芊转开头，没有什么表示。
张以川导演沉吟一声后给出解释：“这里单看着是突兀的，但其实情绪表达是很复杂和有层次的，这里是情绪铺垫之下的成效，并不会突兀。”
“哦？您和我详细说说。”
张以川就仔细讲了讲。
其实这些应该在演戏时说的，他有刚才那句话也就够了，可顾知柔份量不一样，他的态度也就不同。
讲解一番后，顾知柔轻声道：“这样说，这段吻戏其实也是很重要的，是两人发泄情绪的途径，那肯定是要拍特写了？可肖先生……”
她话语顿了顿，略有些无奈和为难地看向肖奈。
张以川咳了一声：“这个……到时候看情况，肯定有解决办法的。”
顾知柔轻声道：“其实我是不介意真的亲的，我……”
“我介意。”
一道冷淡声音突兀出现，透出股强硬：“不拍吻戏，吻戏错位，是我的底线。”
顾知柔垂下眼眸。
张以川干笑一声，忙道：“我知道我知道的，我的意思就是，到时候看看怎么才能拍出这段的张力，没有要你真的去拍。”
气氛略有些沉寂。
胡芊芊诧异地看向肖奈。
这家伙，竟然不拍吻戏的？
张以川干脆道：“那就，下一段吧，顾小姐，你还有什么其他问题吗？”
顾知柔沉默几秒，才微笑着抬起头，好似没事人一样将这件事翻篇，继续说起下一段。
“也是和男主的互动……”
“和我的互动问题，就不用多说了。”
肖奈冷酷地打断：“我看过剧本，男女主互动没有任何问题，你还是回去多补补课吧，实在没这个理解能力，就不要接戏。”
这话说得十分严厉和不近人情。
即便是顾知柔，也有些挂不住笑容了，张以川干脆保持了沉默。
其实他看得出，顾知柔说这么多和男主有关的，无非是想要和肖奈多亲近亲近，而且她能在今天过来，想必也是提前知道了点什么消息。
抿一下唇角，顾知柔轻声道：“好，我明白了，那我回去再好好说剧本，不过后面和胡小姐的一段对戏，我也有点疑问的。”
她说着话时，悄悄看肖奈，似乎是怕他生气一般。
好在这一次肖奈没说什么别的。
胡芊芊没想到她会说到自己，连忙翻动剧本：“是哪段？”
“后面的对峙。”顾知柔好脾气地提醒，“第三百五十二页。”
胡芊芊直接翻到，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和顾知柔的对手戏。
剧本她也是看过的，说实话，她是没看出什么问题，也没什么意见。
现在被顾知柔这么一说，有点疑惑：“这段……有什么问题吗？”
“这段是胡小姐的出彩戏段，我本来是不该多嘴的。”顾知柔道，“可因为也关乎到我的戏份，所以我才多嘴，还请胡小姐提前谅解，不要怪罪，大家都是为了这部作品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