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我受的这一晚上的巴掌，终于结束了，我爸走出书房，我没有跟着出去。
「啪」的一声，我听到了我弟弟的尖叫声，我妈开始嘶吼：「你干什么？这是你儿子！」
「我儿子？从你肚子里出来，这只是你儿子，我还没问你，这是你跟那个野男人生出来的野种？」
「谁？谁说的？是不是你那个女儿？」我妈牵扯到我身上，「她嫉妒我儿子，她就见不得我好。她亲力亲为地伺候那个小贱人这么多天，谁知道她们说了些什么？」
「你说话别那么难听，谁是贱人？」
「谁是贱人？那个你养在外边，花着你的钱养着别人儿子的那个。」
「你才是贱人，你告诉我，这是亲儿子吗？」
我躲在书房，只能听到外边的动静，外边噼里啪啦的声音经久不歇，但是我却不怕我爸回来书房打我。
大门的门铃响了。
我跑出书房，家里已经满目狼藉。我爸去开门，用身体挡住我们家里面的一片狼藉，两个警察站在门外。
「你的脸怎么了？」
「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
「李富在吗？」
我妈一把把我推了出去，想像之前一样，让我顶包弟弟的犯的错误。
她可去做她的春秋大梦吧！
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我退到后边，指着弟弟说：「他就是李富。」
「有人举报你传播淫秽视频并借此盈利，请跟我们回局里一趟，配合调查。」
弟弟像是才反应过来，惊了一下：「我是李富，我是。」
他们一家三口去了警察局，我反而能在家里安安静静地坐下来，把我的东西收拾好，我的东西本来就不多，一个旅行袋子就够了，我搬去了我租的房子住。
9
第二天想着我妈应该从警察局回家了，我打过去电话：「是我。」
听到我的声音，我妈在电话另一边发了狠地骂我。
「你想不想翻身？」我打断她。
「你什么意思？」
「李富是不是我爸亲生的你最清楚，受了这么大委屈，你就这么被我爸拿捏了这么多年，你就不想翻身一次吗？」
我妈脑子里面就是一团糨糊，欺软怕硬，我给她支招：「现在你的儿子已经不在你身边了，你也看出来我爸对姚姨的态度转变了，你只能靠我，你要是不想回家接着挨打，你就照着我说的办。」
我亲爱的弟弟从警察局出来了，这件事情他无论如何也扣不到我身上，他自己受不了了，虽然他平时是个顽劣的，但是自尊心还挺强，小区里面不过有几个人说了他几句，他就受不了了，他的欺软怕硬和傻气真是学了他爹妈十成十。
我爸已经不回家了，我回去小区打听过一回，远远地看到过我妈，一瘸一拐的，我爸回来打她了？
我偷偷问门口老大爷，门口情报站果然厉害，他们说这家子只有一个儿子一个妈，那个儿子在外边受了委屈，回去就打他妈，晚上的时候楼上楼下被吵得睡不着觉，找上门去，都被那个妈给骂走了。
我在商场负一层见过我爸和姚姨他们，一家三口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段时间经历事情比较多，他是肉眼可见的沧桑，看起来倒是像姚姨的爹，我看得太久，显然我爸也看到了我。
我冲他笑了一下。
听说他为了弥补姚姨，又买了一套房子。
我妈就过得比较惨了，他们俩离婚要分家产，两人纠缠不清，我妈每个月的生活费大大缩水，眼见着李富已经上不起学了。
我妈拉着李富一路找到了姚姨新小区，躺在地上撒泼打滚，拉着条幅骂姚姨一家，我爸回到家的时候，几乎整个小区都下来看热闹了，一圈又一圈的人围着，中间坐着我妈和李富。
我爸回来看到这个场景的时候，眼睛都气红了。他平时是那么爱面子的人，从绿植的围栏里拽出来了一根铁管，二话不说就照着我弟的腿抡了过去，我弟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眼见着场面越来越乱，我妈一边哭一边嚷嚷着：「给我生活费，你不给我生活费，我怎么养儿子？」
「养儿子？我给你钱，你养的是谁的儿子？是我的吗？」
「你怎么不信呢？他是你看着生出来的啊，这就是你儿子。你不去教训你那个小妖精，你竟然来苛待我。」
我弟被120拉走了，我妈还拽着我爸的腿，不让他走，人们照旧围着。
我从人群后边走到前边，拿出来一份报告。
「爸。」
我把报告扔到地上。
上边显示李贵不是亲生的。
我爸拿着纸的手都在颤抖。
「这不是真的，为什么？」
「爸，只要你不是那么抠搜，你花钱去做一份检测，真相这不明明白白的。」我笑了出来。
「爸，还是你厉害，姚姨跟着你的时候，没找过几个男的，都没生得下来你的儿子。」
我爸晕倒了。
10
我跟着我妈一起去了医院。
我爸脑溢血，估计瘫了。
我爸醒过来已经是三天之后了，我妈没钱，李富的腿就一直拖着还没有开始治疗。
任何人到我爸的床边，他只会说：「滚。」
我不怕他骂我，我细心照顾他，坐在床边一口一口喂他粥，他不吃，我反手就是一巴掌。
我花钱给他找了个单间。
我白天没事就跟他念叨我的这两个弟弟的身世，我怀疑我们家的邻居。
我给我爸分析：「你看你啊，是白天上班晚上回家，但是你还经常不回来，但是对门王叔就不是，人家是夜班，白天一整天都在家。」
我爸一听到这些嚷嚷着也让我滚，我就滚。
我把我给他念叨的话录了音，放在他床头循环放，反正他也关不了。
趁着我爸还没傻，我得把我们家的遗产要过来。
为了让他相信，我在医院直接和他亲子鉴定，我跟他说：「看到了没，你只有我这一个亲女儿，你的遗产不给我你给谁，我会给你请最好的护工。」
可是我爸太倔了，他一口咬定我不会给他花钱治疗，就不给我。
我接着哄他：「爸，你要是不给我遗产，你就去坐牢吧，你打我妈打姚姨，验伤报告都在我手里呢，一个轻度一个重度，你想在牢里蹲几年？」
我爸慌了，家产是我的了。
我妈显然还不知道，还想着求求我爸让我爸出钱给李富治腿。
过了几天，我妈不天天求我爸了，因为我弟的腿瘸了，终身无法治愈。
我把家里在本地的所有房产都卖了，还了赵立的钱之后，我拿着剩下的钱准备离开这里。
11
临走之前，我想起我手上还有两份DNA检测报告。
拿着这两份真实的报告，两巴掌把我爸叫醒，我叫他：「爸，你要不看这个。」
我爸不看，人都这样了，还跟我倔。
我给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念：「李富是亲儿子，李贵不是。」
我爸差点从病床上蹦起来，他嘴里呜噜呜噜说不清楚话，吐了会白沫，闭上了眼。
我爸没了，我妈没钱，给他找了个地埋了。
剩下的人就这样苟且一生吧。
而我，要好好享受这世间的阳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