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立家不愿受这个污蔑，第二天，我妈买了个喇叭，循环播放我跟着赵立出去住了几天，家里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我找回来的事情。赵立小区的人都知道了，谣言传得满城风雨，我一出门别人就对我指指点点。
赵立家没有办法，只能照着我妈意思， 给了一半的彩礼。
旅馆是用赵立的身份证开的，百口莫辩，赵立一家认了这个亏，我妈如愿以偿多了一份收入，而我知道我唯一的朋友也没了。
我不再想什么偷偷离开这个家，我要报复回去，谁也别想安生。
5
小区里面的邻居见到我还是指指点点，说得难听，骂着骂着我，觉得没素材了，开始骂我爸我妈，说我们家的两个孩子都不像我爸。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开始慢慢观察弟弟，他确实和我爸长得不太像。
我暂且妥协继续在家当保姆，幸好我爸我妈还不知道我的收入来源。
我继续留下来是有目的的，我要收集我爸我弟的毛发，我妈提议把两个弟弟一起在我家养的时候，姚姨拒绝了，所以我得想个办法，拿到李贵的毛发。
周五晚上我爸在家，弟弟回到家，就喊着要吃百合酿虾滑，我厨艺十分好，做饭的时候又故意尝试了新做法，果不其然弟弟在餐桌上没有闹腾。
我妈看着我爸的脸色提议：「让她去另一家也做一回，让他们尝尝吧。」
我妈不敢在我爸面前直呼小三，只敢说「另一家」。
目的达成，我去了另一家，成功收集到了他们三个人的毛发。
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情，给赵立打了电话，我不知道怎么给他解释之前的事情，万幸他接通了电话，我跟他道歉。
他说没事，他说他喜欢我。
我说我知道。从高中的时候就感觉到了。
但是现在的我实在是担当不起，我下定决心要还他的钱。
之前还想过什么一毕业就找他告白，结果我毕业之后连考上的大学都不能上。
他很慷慨，他还愿意借钱给我，我发誓一定会还给他，他说高中没有帮到我，现在就当是弥补。
我跟自己说，我一定要还给他，所有的钱。
做完DNA检测，拿到报告的时候，我的手颤抖地都拿不住单子。
回家时一片漆黑，我还没来得及走到客厅打开灯，就被拽住了头发，一路拖进了我爸的卧室，我这才闻到屋里一股子酒味，我想跑，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我爸开始脱我的衣服。
我刚能记事的时候，就记得有一天我妈不在家，我爸坐在客厅，我午睡起床走到客厅，看到电视上播放着视频，一男一女都没穿着衣服，我觉得奇怪，但是看我走出来我爸并没有关电视，而是一直看着我，那个眼神太让人害怕，我只把这当作了一个秘密，谁也不敢说。
不行，我马上就要脱离这里了，我开始奋力挣扎，但无济于事。
我情急之下，喊出声：「他不是你的亲儿子！」
我爸一下就醒酒了，我知道他太在乎儿子了。
「谁？你说谁不是我儿子。李贵吗？」
我看着他那张狰狞的脸，缓缓点下了头。
大晚上的，我爸套上衣服就出了门。
6
我等了一晚上的消息，但是家里风平浪静。
早上吃饭时，我准备好了早饭，只有李富来吃饭，我妈和我爸中午的时候才回来，一身的消毒水味。
我赶紧给他们热好饭，果然，我妈的心情明显变好。
我妈在餐桌上甚至给我夹菜，过去我肯定会感动得不行，但是我现在只会挤出个表情。
「你待会做一顿饭送到医院去。」我爸从进家门之后，脸一直阴沉着，这是他进门说的第一句话，我不敢细问，讷讷地说了声：「好。」
我到医院的时候，正好赶上了晚饭的饭点，姚姨住得还是比较好的单间。
我不信我爸有这么仁慈。
我推门进去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她穿着条纹的病号服，手上输着液，躺着安安静静的，但是脸上没有一块好的地方，鼻青脸肿，我叫了她好几声，她像是听不见一样，我摸了摸她的手，她像是被吓了一跳，转过脸来，看到是我，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看来我爸让她住单间是怕别人看到。
我把床上小桌板搬过来，给她把饭张罗好，她这个样子，我问她需不需要我喂她，她朝着我点了点头。
我这才看到，她那只没有在输液的手，缠满了纱布。
我安安静静地喂她吃饭，我做饭的时候专门做的流食，现在喂起来也方便，虽然我妈对她深恶痛绝，但是我跟她没见过几面，之前对她的印象就是非常的美艳。如今她没有一丝人气地躺在病床上。
我第二天来医院的时候，她明显精神了几分。
「你知道吧，我爸说让你养好了赶紧滚。」既然儿子不是亲儿子，我爸手段十分干脆利索，把姚姨和李贵住的房子都收了回来，我的那个第二个弟弟现在还在住校，估计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好像从一开始她就没有辩解过这件事情，她的反应实在反常，正常人都会替自己辩解两句。
「听说李贵不是我爸亲生的，这孩子是谁的？」我试探开口。
「不关你的事情，你就别多问。」
我猜测：「你也不知道是谁的是吗？我爸打你的时候你就是这么沉默的。」她也太蠢了。是被我爸娇惯傻了吧？
她的沉默仿佛就是肯定。
「不管李贵的亲爹是不是我爸，到现在谁也没来看过你，现在只有我会帮你。」姚姨现在已经联系不上我爸了，她唯一的指望就是我能帮她传个消息，虽然我说不上话，传个消息我还是能做到的，「作为交换，你也要帮我一件事情。」
出了医院想起刚才她跟我说的话，我倒不是很吃惊。
我爸信命，听说什么年月生的女孩子旺他，他就找到了姚姨。
我不应该叫她姚姨，毕竟她比我大不了几岁，我问她为什么跟我爸，我爸都可以当她爹了，不会是为了钱吧？
她说不是，她上大学的时候有男朋友，被我爸看上之后，家里就破产了，只能跟了我爸，生完孩子她想走，我爸不放人。
她跟我说自己是无奈做小，我信了，毕竟原因不重要反正什么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我也知道我爸不是个东西。
7
姚姨被扳倒了，我妈以为迎来了自己的好日子。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她的好日子马上到头了。
李贵的DNA检测报告显示他是我爸的亲儿子，我把这份DNA检测报告，用快递发到了我爸的公司，标写着「务必亲启」。
原来我在家洗澡的时候，经常能在浴室的磨砂玻璃外看见一道身影，又胖又矮。有时候看起来像是手机的电筒被打开了，我知道那是弟弟，我十分害怕，只能趁他不在家时，匆忙地洗个澡。
最近我发现弟弟经常翻我妈的包，我妈平时给他的零花钱本来就不少，竟然还会不够。
直到有一次，我妈在洗澡的时候，我看到我弟弟竟然趴在浴室的门上偷拍。
浴室的磨砂玻璃是看不清楚的，不知道他那个脑子能不能想明白这一点。直到他故意把玻璃砸坏了一角，算他有几分脑子。
虽然我挨骂了，但是我开始帮他遮掩。
我妈去洗澡，他就趴到门口偷拍。
有一次我妈发觉，我妈出来问：「刚才是谁在浴室门口啊？」
我赶忙应下：「浴室门口有水，怕你出来滑倒，我擦了擦地板。」
我妈什么也没察觉到。
晚上我爸回家，我妈和弟弟都在，他没有发作，吃完饭我故意去书房打扫，他拽着我的头发拖到书桌边，给了我一巴掌，我嘴里一股血味，我忍下去胃里的翻滚。
「你他娘的，你敢骗你老子。」他压低声音。
「我没有，爸。」
他把那张检测表摔到我的眼前，我装作第一次看到的样子。
「你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这是老子的亲儿子，小贱蹄子你敢骗我。」
「爸，你听我说，有一个，有一个，不是……」
「有一个？你什么意思，李富难道不是老子亲儿子？」他又想扇我，「你骗老子骗的还不够吗？你那天我拿上不是说李贵不是亲生的吗，现在怎么又改口了。」
「我那天，太害怕了，脑子不清楚。」
这次，他没有直接跟我妈去对峙，坐到椅子上，「你有什么证据？」
我拿出李富的DNA检测。
显示不是亲儿子。
我知道，他会相信的。
这个穷酸的男人，有钱养小的，但是他不会去花钱检测的。
这一万多块钱花得可真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