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韵仍是不依,叹道:“皇上也知萧遥是林韵的夫君,如今先夫刚逝,我大仇未报,岂能委身于你?皇上既然有难处,我也不强求于你,还是回去奏明夏凌风或者向牧秋远求助吧!我才不管是谁,只要能替我报了萧遥的大仇,我便会嫁给他!”
这番话直说的晨珂浩心焦气躁,他岂能不知夏凌风和牧秋远对林韵打的什么主意?夏凌风当日对林韵的态度,纵使是傻子也瞧得出来,而那牧秋远更是在第一次见林韵时,便拔不出眼睛,晨珂浩岂能让林韵去求他们?
现在,咋一听林韵如此说,晨珂浩顿时有种心被人掏空的感觉,再看看哭得梨花带雨的林韵,更是心旌荡漾,便觉得林韵说什么就是什么,又岂有不答应的道理?当下便应承道:“韵儿要我怎么做,我便怎么做,不就是替萧遥报仇吗?我自当找个借口除去太子便是了!”
林韵见晨珂浩答应,心中大喜,但眼见外袍已经被晨珂浩脱去,心中焦急万分,脱口道:“皇上!你尚未替我报了此仇,怎可就占了我的身子?待你完成我的心愿之时,我自当将身体奉上!”
晨珂浩早已被欲火烧得昏了头脑,岂能善罢甘休?嘴里兀自道:“韵儿放心便是!朕实在是受不了了!”俯身便压了上来……
焦急中,林韵猛地看见了床边圆凳上的一个花盆,心念一动,使劲挥手将那花盆扫落在地,心道:“晨涵啊!你现在快些进来吧!看见这一幕,林韵才算是将这把火真正点燃了!”
林韵口中已经大声呼喊道:“皇上!不可啊!”
晨涵与牧秋远正心急如焚地守在帐外,猛地听见大帐内“嘭!”地一声巨响,几乎在同时,又听见了林韵呼叫道:“皇上!不可啊!”便知事情不妙。
晨涵正要挑帘硬闯,却突然看见一个侍卫手捧战书前来,心中大喜,一把抢过战书,便与牧秋远冲进了大帐。
帐内的这一幕顿时叫晨涵怒发冲冠,晨珂浩正趴在林韵的身上,胡乱地啃着,而林韵满脸的泪水,衣衫不整,睁着一双无助的大眼睛,惊恐地看着晨涵和牧秋远,眼中有着无尽的委屈和愤怒。
晨涵双眼通红,“唰”地一声便抽出了长剑。
牧秋远真想冲上去狠狠地抽晨珂浩几个耳光,此时的林韵让他心中生出无尽的柔情,他只想紧紧将她拥入怀中,好好保护,再也不要受到这种凌辱。
“混账!”还不待晨涵和牧秋远发怒,晨珂浩已经从床上坐起,瞪着一双愤怒的眼睛,喝道:“怎么?太子想要刺杀朕吗?”
晨涵与晨珂浩紧紧对视,二人的目光中均含着杀气。
良久,晨涵才将剑插入鞘中,俯身行礼道:“皇兄!夏凌国送来挑战书了!”
晨珂浩倏地翻身下地,说道:“来的好快啊!”又转身看看林韵,柔声道:“韵儿在此等着朕,等朕亲征回来,定会好好疼爱你的!”
晨珂浩已穿好铠甲步出了大帐,晨涵忙低声交代牧秋远道:“牧良国太子殿下!韵儿就劳烦你先送回夏凌国的营地,我自会派人暗中相助,待我除去昏君之后,再前来寻韵儿!”言罢,又深深看了林韵一眼,疾步出了大帐。
林韵大喜,她正愁没办法脱身,岂料晨涵会突然放她回去?天知道晨涵是怎么想的,或许真的是刚那一幕吓到晨涵了,只要能让她离开这该死的晨国大军的营地,便是虎口脱险了。
当下林韵急忙穿好衣服,与牧秋远一起步出大帐。
晨涵的办事效率还真是高,林韵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如此放虎归山,他真的就甘心吗?
大帐外居然连一个侍卫都没有,估计是晨涵设法将人调走了,而萧遥的白马和牧秋远的马亦是等候在帐外。
当下牧秋远将林韵匆匆抱上白马,二人催马向潼关方向疾驰而去。
夏凌轩、夏凌希和萧将军在帐内越等越心焦,三人一商量,便由夏凌希帅兵前去叫阵,萧将军接应,夏凌轩自在营地等候林韵的消息,这样,如果林韵真的有什么意外,他们也可杀上前去营救。
……
夏凌轩远远便看见林韵和牧秋远乘马飞驰而来,便迎了上去。
林韵的马刚顿住脚步,人便被夏凌轩揽入了怀中,夏凌轩的声音已经在耳边响起:“韵儿!韵儿!你终于回来了!我快要被你吓死了!”
林韵心中一阵委屈,想想今日的遭遇,真真是羊入虎口,如若不是牧秋远相助,只怕她真的就是有去无回了。
不待细想,她已紧紧抱住了夏凌轩的腰,哭诉道:“林轩!见到你真好!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要见不到你了呢!”
夏凌轩用手轻轻勾起林韵的下巴,细细查看,但见她嘴唇红肿,白皙的颈项间有着隐隐的吻痕,心中一紧,呼道:“韵儿被那晨珂浩和晨涵轻薄了吗?”眉宇间已隐上了一层杀气。
林韵几时见过这样的夏凌轩?心中更觉委屈,鼻子一酸,泪珠不断滚落,直把夏凌轩心疼得咬牙切齿。
牧秋远默默地在一旁看着,心中亦喜亦悲,林韵在无形之中对夏凌轩的依赖,岂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除了萧遥,在林韵心中最为重要的,只怕便是这夏凌轩了吧?
苦苦一笑,牧秋远上前一步道:“睿亲王莫急!韵儿尚完好如初,只是我一时疏忽,让韵儿被晨珂浩轻薄了,幸而夏凌国大军的战书及时送到,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林韵这才想起没有看见夏凌希和萧将军,遂向夏凌轩询问,夏凌轩便将他三人商议的办法告知她。
林韵唏嘘不已,还以为单凭一己之力便能给萧遥报仇,却原来到关键时刻,仍是离不开夏凌轩、夏凌希和萧将军的帮助。
林韵便要夏凌轩召回夏凌希和萧将军,夏凌轩点点头,便命人前去传话。
本来夏凌希前去挑战亦是虚晃一枪,听说林韵回来了,不出半个时辰,他便和萧将军返回大帐。
一时之间,众人心中皆是感慨。
林韵将她和牧秋远此行的经过详细告知,听得夏凌轩等人心惊肉跳,就连牧秋远亦是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好在她此行有惊无险,如若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只怕晨涵和晨珂浩会被夏凌轩等人碎尸万段。
晨珂浩被夏凌希搞了个莫名其妙,待返回大帐后,竟怎么样也找不到林韵,反倒看见晨涵一脸轻松的模样。
晨珂浩心下已经明白了几分,只道是晨涵故意谎报军情,将林韵藏了起来,心中对晨涵的恨意又增添了几分!
晨涵见林韵已经离去,心中虽有些担心她一去不回,但想想林韵与他的约定,便将心中的疑惑又压了下去,反正即便是林韵骗了他,待他除去晨珂浩,成了晨国的新皇帝之后,有的是机会和办法再将她掳了来,只要别让她落入晨珂浩手中便可。
……
林韵以为大功告成,她只管静观其变,坐收渔翁之利便可,岂料等了足足半个月,晨国大军竟没有丝毫动静。
倒是牧秋远隔三差五地会在深夜易容潜入夏凌国大营,向她告知晨涵和晨珂浩的情况。
林韵便有些心焦,整日里坐在萧遥的尸身旁发呆,短短半个月便瘦得脱了形,整张脸上只剩下一双乌黑的大眼睛。
夜里,林韵觉得有些闷热,便出了大帐,想要告知萧将军和夏凌轩明日再多运送一些冰来。
尚未行至萧将军的大帐,隐约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林韵便停住了脚步,仔细聆听。
“太子殿下!你莫要再向韵儿如实告知晨涵和晨珂浩的动向,如若韵儿问起,你只管说他二人已经反目便是!”
“这样不好吧?睿亲王最是知道韵儿的脾气,如若让她知道真想,她岂能饶过我?”
“只当是我的重托!太子殿下只管瞒住韵儿,我们这里不日便会向晨珂浩发难,一定会将晨国打败,到时即便韵儿想要责怪,萧遥的大仇已报,她也不会迁怒于你,你只管推到我身上便是!”
“我看就按照睿亲王说的去做吧!太子殿下莫要再顾虑,林姑娘为遥儿做得已经够多了,我身为遥儿的叔叔,也当为遥儿尽一份绵力,待遥儿大仇已报之时,一切自当由萧某来承担!”
“唉!睿亲王!萧将军!牧秋远有生以来第一次遇见像韵儿这般的奇女子,她一心一意要手刃仇家,我们如此欺骗于她,当真是于心不忍!”
夏凌轩也重重地叹了口气,声音中满是担忧,“以韵儿的个性,如若让她知道她的离间计并未奏效,她定会受不了的!”
“这不能怪林姑娘,想那晨珂浩贵为一国之君,岂能因韵儿的几颗眼泪,便会将自己的兄弟除掉?更何况晨涵还是国之栋梁,当日即便他真有出去晨涵之意,待冷静下来之后也会顾虑重重!而晨涵原本就是个多疑狡诈之人,又岂会为了一个女子便轻易犯下弑君的大罪?咱们都莫要再提此事,林姑娘已经尽力了,晨国根基稳固,本也不是一朝一夕便能灭掉的,我们还是尽快出兵才是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