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琼羽的眼眸中溢出丝丝极其危险的寒戾,可她的嗓音却是平静至极,如同毫无波澜却暗流汹涌的河面:“祥瑞的事,不着急。等我解毒了,再来和祥瑞算账也不迟。”
她可是眦睚必报的!
宛凝儿暗暗拉了拉宛博的衣袖,示意他看白君晨的脸色。
宛博一看白君晨的脸色,差点儿吓晕过去。
白君晨很平静,甚至是轻柔的和蔺琼羽说话。可恰恰是这样的白君晨,让人感到无尽的恐慌,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随时面临死亡。
白君晨不太相信蒙面人给的药方,他准备让大夫和明先生检查检查药方时,便见阿树领着一脸喜悦的大夫们和明先生过来了。
明先生笑着行礼道:“世子,我与大夫们研究出来解药了!”
蔺琼羽感激道:“辛苦明先生与大夫了。这些日子,各位不曾好好休息,一直在想办法为我解毒,我感激不尽!”
明先生和几个大夫皆是十分憔悴,满眼的红血丝,胡子拉碴的。
“神女哪里的话。”明先生稍稍缓和了自己激动的情绪:“对我和几个大夫来说,遇到这样的难题,就像是文豪遇到绝美的诗句,恨不得能研究透才好。”
蔺琼羽能明白明先生和几个大夫的心情,她也是这样,在遇到化学方面的问题时,也是恨不得能立刻研究透彻才好,更是能为此废寝忘食。
“明先生,你们看看这张药方。”白君晨把药方递给明先生。
明先生和几个大夫看了又看药方,交头接耳的惊叹着。
“世子。”明先生行礼道:“敢问世子,这张药方是从何处来的?”
白君晨:“旁人送的。”
明先生闻言便知这不是方便说的事,也没再问:“这张药方,与我和几个大夫研究出来的解毒方法,从本质上是一样的,只有几味药材不同。”
他细说道:“药方上的这几位药材,与我和几个大夫研究的药材,药性要烈一点儿,但对神女的身体不会有什么影响。”
白君晨和蔺琼羽交换了一个眼神,决定用明先生和几个大夫研究出来的解毒方法,他们对蒙面人无法放心。
明先生和几个大夫当即熬药,随后蔺琼羽便喝了药。
明先生解释道:“神女中毒比较深,一时半会是无法完全解毒的。短时日内,神女得留在别院,以防万一。”
蔺琼羽也清楚这点:“幸亏,皇帝宁愿我住在别院,生怕我回到皇宫会发生什么意外。冷香,你传信回宫里。就说,我在别院休养,身体日渐好起来,但要多调养一段时间。”
“是。”春雨福了一礼,便退下去办事了。
蔺琼羽笑看了眼沙璐几人:“你们在别院待的时日太久。皇帝再是知晓我们的关系,你们也不能再待在别院。一会儿,你们便与沙夫人一道回去吧。”
沙璐几人之所以仍留在别院,一是因宛氏和宛凝儿的情况,二是蔺琼羽中毒的事。如今,蔺琼羽能解毒了,他们再留下来不太稳妥,便收拾东西与宛氏离开了。
但景翼没走。
白君晨坐在床边,帮蔺琼羽掖了掖被子,神情温柔:“好些没?我瞧着你服药后,精神头好了一些。”
“也不知是我的心理作用,还是这药起了作用,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的精神头好了一些。”
“你先睡一会儿,我和景翼谈点事。”
蔺琼羽心知白君晨要和景翼谈什么:“别弄死祥瑞。若祥瑞出个岔子,反倒会惹怒皇帝。”
白君晨扶着她躺下:“你放心,我不会胡来的。晚点,我会告诉你计划。”
等她睡着后,他才到外屋和景翼谈事。
景翼伸着头往里屋看了眼,小声道:“神女真睡着了?别被神女听到了,现在她得静养才行。”
白君晨没搭理景翼,若蔺琼羽没睡着,他也不会出来谈事了。
景翼也不尴尬,自顾自的说道:“你准备如何收拾祥瑞?我还真是没想到,祥瑞会对神女下毒手,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见白君晨面露阴戾,便知他有主意对付祥瑞:“你悠着点。好歹是祥瑞,若是有个什么,陛下势必会彻查的,这样对我们不利。”
祥瑞真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
谁不知,神女是君晨心尖尖上的人。
白君晨唤了阿树进来,对他耳语了一番,听得阿树惊诧又震惊,世子这是要……
景翼好奇得跟猫爪似的:“君晨,有什么不能让我听到的?你这样很不好,真的很不好。”
阿树看了眼寻死的景翼,行礼后退下去办事。
白君晨轻轻摸着腰间的暖玉,神情晦暗莫名:“那个主人……”
“说起来,我也好奇这个主人的身份。”景翼摸着下巴,沉思道:“按理说,没谁能在你的眼皮底下做这些事的。”
“我没如此大的本事,只是人手比较多罢了。”
“……君晨,你可知你的自谦很讨打?这世上,谁都想拥有你这样多的人手和实力。偏偏,你还在那说这样一番讨打的话。不过,此人能藏得如此深,还能得知这些事,便说明此人不简单。”
景翼继续道:“可是,此人的目的是什么?第二点奇怪的地方是,他为什么要保护神女?此人是真的要保护神女?还是要利用神女来达成什么目的?”
不怪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要利用神女的人太多。
白君晨缓缓摇着头:“不知。此人曾派人警告我,若我再接近蔺琼羽,便会对我出手。”
景翼一惊:“神女的爱慕者?”见白君晨冷眼扫来,他尬笑了两声:“我这不是在和你讨论吗?讨论便是任何可能都不要放过。此人偏偏要如此警告你,说不定此人真的是神女的爱慕者。”
君晨这醋吃的,也太过了。
白君晨单手撑着头:“先查查。”
“可我们从哪里查?我们对此人一无所知,根本无从查起。”
白君晨没说话,似是在等什么。
景翼一看他这样,便知他早已安排好了什么。
果不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