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韫吞咽着寒风回到兰桡院。
匆匆遣开所有太医,说是要独自和床榻上的沈意年处处。
趁无人在旁,她正要给意年喂下那玄色丹药,却在打开盒子后,看见里头的密信,展开观之——以至亲之血为引,需璋瓦有别。
沈轻韫捏着宣纸,整个人身形轻颤。
至亲之人之血,她自是可以;然璋瓦有别,便是道明了男女有别,如此她便不够资格。
至亲,同为男子,便是将能化药引的人圈定下来。
沈轻韫恨恨咬牙,沈励那样的人,怎会愿意相救意年,他巴不得意年身死。
可眼下这样关头,她顾不得那么多了,大不了将其捆来放血,什么父慈女孝什么长辈在上,只要意年能救醒来,她就是背负跋扈恶名又如何?
事不宜迟,她正要吩咐下去时,屏风那端有身影近前,“县主,二哥儿沈弘英就在府外,不知可要让其进府?”
青黛的声音。
沈弘英?
沈轻韫呼吸微滞,而后急促呼吸起来,她恍然大悟的神情谁也没有看到,却难掩激动的道:“快,快请进来,越快越好!”
等人下去了,屋中恢复寂静,她这才撑着床榻,嘴唇轻颤着看向意年。
她竟是关心则乱,符合血引者,不止沈励一人,沈弘英也算呢。
沈轻韫眼神变得坚定,虽不知道沈弘英因何而来,但这个血引,无论其愿不愿意,都得认命。
她手忙脚乱藏起玉盒在袖中,便急忙掀帘而出去低声布置。
等到沈弘英被引着进来,后脚便被蒙住了双眼,捆住了双手,安置在椅子上。
“大姐姐?”沈弘英不安的瑟缩一瞬,而后仍鼓起勇气道:“大哥还好吗?”
“会好的,但是需要你做些事。”沈轻韫冷冷说完,便看向半夏,银针刺下,椅子上的人便缓缓垂下脑袋。
血气弥漫开来,最终被沈轻韫亲手将碗中血,灌入了沈意年的口中,而后不动声色将丹药喂下。
血痕自沈意年嘴角顺到下巴,很是刺目。
沈轻韫也顾不得擦拭,直到看见他喉头一动,似是吞下了丹药,这才得了空。
意年,定要醒过来啊 ,她小心翼翼握着沈意年的手,心中不住呼唤着。
溧阳侯府。
只要想到命悬一线的沈意年,沈励就志得意满得很,时不时便看向候在不远处的管家忠伯,见其每每出去回来后都微微摇头,便觉无趣。
怎么还不见那沈意年死讯传出?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喧闹声,忠伯顿时打起精神,出去探听之后,在沈励希冀的眼神下,难得吞吐的道:“老爷,二哥儿去了县主府。”
“伺候的人跟过去,却通通被拦在了外头。”
沈励浑不在意,“无妨,兄弟情深,自是佳话,这样若是沈意年没了,我的弘英自是能名正言顺承继侯府,也免了流言蜚语啊。”
这样看起来,弘英也聪慧得很,都不用他这做父亲的点拨啊。
忠伯恍然,拱手祝贺,“果然是虎父无犬子,二哥儿颇有老爷之风,可喜可贺!”
沈励听着恭维,通体舒畅,“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