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励这些年的心高气傲，怎么会轻易就认了去。
他挣扎着倚墙而坐，不屑的辩解道：“无媒苟合未婚先孕，能做出这样不知廉耻之事的女人，又能好到哪里去？”
他永远会记得，当时被老侯爷选定成亲时的欢喜，和洞房花烛夜他的昏迷，一觉醒来床榻上的落红，简直就是对他的戏弄。
即便所有人都知晓，溧阳侯府嫡长女是早产，然他却心知肚明，是沈悠然那贱人怀种在先，即便仓促与他成亲挽尊，却也只能拖到八个月。
思及此，他怒而瞪着沈轻韫。
“贱种，是我给了你降生的名分，你就该对我感恩戴德三跪九叩，竟敢大逆不道！”
这仿佛成了沈轻韫和沈励两人之辩，一旁的沈意年已经被这不可言说的真相，打得措手不及，怔楞在原地。
沈轻韫一步一步走向沈励，眼神里是淡然如许，“感恩戴德，三跪九叩？”
“沈励，说这话前，你也不扪心自问一下，祖父当年青睐于你，若非如此，你早就折返回乡下，顶天了就是个教书先生，可你一朝平步青云，便丧尽天良。”
那累累血仇，让沈轻韫也有些按捺不住，眼神里尽是止不住的杀意，更是恨不得亲自将其手刃，好报仇雪恨了去。
心底隐藏最深的秘密，就这么被打开天窗，暴露无疑，沈励猛然一震，不可置信的道：“你，你知道什么？”
“你应该问我，还有什么不知道。”
沈轻韫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绪，无论是为了意年还是侯府，沈励都必须活着，只有活着才不会是累赘。
她幽幽道：“祖父和母亲两条人命，铺就了你沈励的家主之路，你倒真是狠得下心，无所不用其极呢？”
那清澈透亮的眼睛，直勾勾瞪着沈励，恍惚间，沈励像是见到了另一双眼睛的主人，原本该是他发妻的——沈悠然。
心事被倏然点破，沈励神色慌张向旁边挪去。似是想要逃离。
仓促间，撞到了那扇座屏，上面绣的水墨青山，不过一瞬间便崩塌倒地。
他长久以来的美梦，顿时支离破碎，不成完样。
沈意年僵硬地听完姐姐质问，看着沈励满脸心虚后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毕竟年轻气盛，他何以容忍沈励三番两次，对至亲之人下手。
便木木走上前去，心中火气熊熊燃烧，抬腿落下时，便正正瞧准了沈励的腿骨，随着骨头碎裂的声响，沈励哀嚎声不绝于耳。
沈轻韫回过神时，沈励两条腿已经废了，跟煮红的虾子般蜷缩蛄蛹着，满头大汗神情痛苦。
“意年！”她忙冲上前去，把人死死抱住，不让沈意年再度下手，“你冷静点，意年！”
沈意年脖间青筋暴起，恨不得将沈励手刃后快。
可生怕伤了姐姐，只得死死忍住那股心中暴虐。
可冷静，该怎么冷静，父亲是个人面畜生，害了祖父和母亲，甚至屡屡对姐姐下手，纵然是他也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