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励激灵着回过神,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沈意年,不知什么时候,贱人的种,也同他一般高大。
却比他精神得多。
“你,是你!”他伸手怒指,怪不得他昨晚睡得踏实,定是这贱种从中动了手脚。
还有他的须发,定然也与这贱种有关。
盛怒之下,他口不择言,“贱种,都是那贱人沈悠然的贱种,一个个忤逆不孝,都该死,该死!”
他声嘶力竭,满脸红涨,很是滑稽。
可却惹得沈意年咬牙,一字一句道:“你,叫我母亲什么?”
“我说她贱人,我说错了吗?”脑袋光亮无比的沈励,破罐子破摔的挣扎起身,狞笑的青筋暴起,“贱种,当年怀了别人的身孕,却叫我顶了绿帽子!”
他嘶吼道:“她沈悠然不是贱人,你们不是贱种,又是什么!”
沈意年按捺不住杀意,手中已然握拳,等回过神时,已经蓄力挥拳而下,直打得刚起身的沈励,又重重倒地,像条死狗般喘着粗气。
可沈励已经气急败坏,看着揪住他衣领,双目冒火的沈意年,他哑声笑了笑,“这就受不了了吗,啊?”
他费力抬手,拍了拍沈意年的脸蛋,带着报复的念头,幽幽道:“你还算有我一半骨血,可沈轻韫那个贱种,半点都不是我的种呢,也不知道是跟哪个野男人苟合所得。”
“父不详的贱种,当初生下来的时候,我就该毫不犹豫掐死她那个耻辱,永绝后患!”
话刚说完,沈励就被喉间骤然禁锢的大手,勒得呼吸一滞,整个人如脱水的鱼儿,大张着嘴,却还是说不出半句话。
“你胡说,胡说!”沈意年双目通红,迭声反驳,“我姐姐乃是侯府嫡长女,由不得你胡乱指摘,沈励,你疯了!”
沈励的脸变得红涨,眼看就要喘不上气,开始翻白眼。
“够了!”沈轻韫忙现身,出声制止。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意年盛怒下失手弑父,否则意年这一辈子,算是彻底毁了。
沈意年看着神色平淡的姐姐,莫名有些不安,猛然松开手后,巴巴的出声解释,“姐姐,父,沈励是在胡说,他就是见不得……”
“咳咳咳咳咳咳,咳,”那偏头咳得心肺都快出来的沈励,愣是不死心的挑破道:“我才没有胡说,咳咳,父不详的贱种。”
说到最后,他死死瞪着沈轻韫,恨不得扒皮抽筋的那种。
沈意年却像是被敲了当头一棒,姐姐这样的神情,过于不对劲,就像是她早有预料般,半点都不带震惊的。
沈轻韫望着狼狈的沈励,轻笑着上前站定,不屑的眼神回视之,明明弱柳扶风,却迸发出骇人的气势,让沈励都暗自惊心。
“对,也不对。”
她俯视着形貌滑稽的沈励,不吝指教道:“我确实很早就知道,我生父另有其人,可是母亲不畏惧人言,也要费尽心思将我生下,我是母亲的掌上明珠。”
“可见我生父和母亲,是何等情比金坚,而你沈励才算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教指点我,你不配!”
每一句话,都如同擂鼓之音,狠狠敲在沈励心间,让他头晕眼花,恨不得就此晕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