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送走女官的青黛折返回来时,就听见屋中陡然响起惊呼,“你说什么,你这伤是,是我咬的?”
方才与入府的玉衡郡主打了照面,青黛也自然听得出来,这声音就是郡主的。
她悄然入内查看,就将郡主反指自个儿的震惊模样尽收眼底。
再望向县主,仍是那副眉目平和样,看来也不算什么大事。
青黛上前站定,等待着伺候。
玉衡郡主捂着脑袋,很是纠结的还敲了敲,满脸懊恼,“可是,我怎么半点印象也没有?”
有些醉酒之人耍酒疯,确实会浑然忘却的。
沈轻韫抬手把人安置回塌上,“往事已矣,我这个苦主都不翻旧账了,郡主你也就别放在心上了吧?”
见她折身要坐下,玉衡郡主猛然伸手拽住她,眼神直勾勾落在她耳垂上,见她另一侧也未曾戴耳饰,便不由眯了眯眼。
耳饰,糖葫芦?
酒意上涌时的闹腾事,她竟是抽丝剥茧般回想了起来。
她赫然睁大眼睛,“我,我,我当时满心满眼,就想吃口糖葫芦,可糖葫芦跟长了腿似的,我愣是吃不到。”
沈轻韫反手拍着她手背安抚,“郡主,不碍事的,不过既然你想吃糖葫芦,我便遣人去给你买来,咱们今儿吃个够。”
说罢,看向青黛,青黛了然去传话,顺手将蝉衣拽了出去。
玉衡郡主根本没听进去,丧丧道:“怪不得,怪不得我一觉醒来,身边的朝云便没了影,母亲说朝云伺候不利,挨了家法在养伤呢。”
就连今儿个出行随侍的都是暮雪。
沈轻韫见她埋头苦思,也不好打断,却忽然见她嘀咕,“可是,可是我怎么隐隐约约觉得,我好像又吃到了糖葫芦呢?”
醉酒之人,所行所想都不能用常人来比。
沈轻韫好声好气的道:“好,郡主说吃到了,便是吃到了。”
她手边的方几上,还放着宫中女官带来的花样子。
趁着有空,沈轻韫拿过来仔细瞧看着。
玉衡郡主晃了晃脑袋,也不再思索这事,转头伸手摸过来一张,见图纸上都是很有好兆头的纹样。
“喜鹊登枝。”
“花枝缠绕。”
“鸳鸯戏水。”
“……”
“按理来说,吉服的式样是宫中定数,图案什么的自不用你拿主意,”玉衡郡主嘀咕道:“总不会是喜扇吧?”
沈轻韫抬眼,“郡主虽未定亲,倒是好眼力,佩服佩服。”
玉衡郡主木着脸,“怎么说我父王也是礼部尚书,这些繁规冗矩本郡主耳濡目染,早就了熟于心。”
她帮着出主意,“就选这缠枝双蝶吧,寓意不错,也瞧着喜庆。”
对于选择这事,沈轻韫本就有些头疼,得玉衡郡主指点,毫不犹豫就听了进去,亮着眼睛定下,“好,就听郡主的。”
玉衡郡主眉眼微微得意,随即饶有兴趣道:“就是不知,到时候你却不却扇?”
按规矩来说,新妇入门拜堂过后,便要弃扇,以示完婚。
但若是赘婿的话,所生子女是随女方姓的,故此婚事上不必却扇,以示留有名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