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韫可没想这么多,这场婚事不过是交易的终结。
子书辛那样的人,怎么会在这种事上耽搁时间,何况成婚这事她也无心细想,权当是走个过场。
可玉衡郡主还眼巴巴等着准话呢,沈轻韫头疼的道:“其实吧,都行。”
“什么叫做都行?”玉衡郡主正色道:“难不成,往后你们若有所出,还分两姓承继?”
这个嘛,郡主你想得太远了啊。
沈轻韫含糊其辞,捧着茶送到嘴边,有一口没一口的品着,顺道借机拖延。
青黛再度进来时,从手中食盒取出糖葫芦,笑着奉上。
沈轻韫忙热情邀请,“郡主,快尝尝。”
一颗还没吃完,暮雪便入内求见,带来了新出炉的消息。
“吉时定了,三月十六?”玉衡郡主扭头,“长平,这个吉时不是先前礼部推敲出来,给你备选的么,父王还真会省事。”
沈轻韫道:“左右是最近的吉时,用了也省心力,王爷明智。”
四目相对,彼此都看见对方眼中的兴致。
玉衡郡主出言点破,笑得蔫坏,“满打满算,也不过二十来天,怀宁便要入东宫做良娣,到时咱们莫忘了一块去添妆。”
这个怀宁,真是自作孽,这样好的家世背景,竟让她做出了个东宫良娣,再怎么缀以皇室名头,她还是个侧室,名不正言不顺,还要仰太子妃鼻息。
往后,才有得磋磨呢。
沈轻韫笑着颔首,“郡主说的是,这添妆礼也得早早准备呢。”
贵重的,她怀宁郡主还不配;过于廉价的,又恐遭人嫌弃。
怎么拿捏这个度,是得好好琢磨琢磨的。
将至午膳,沈轻韫正想盛情相邀呢,却见玉衡郡主匆忙忙起身,“差点忘了,母妃说今儿个午膳要我陪着入宫一趟呢,长平,我就先走了啊。”
这一阵风似的就没了影,沈轻韫哭笑不得,示意青黛将糖葫芦收起来,给玉衡郡主送去。
风送花香,碧波荡漾。
玉璃阁里,子书辛也知晓了吉时,便从书中抬起头,“三月十六?”
淮生颔首,“是,先生。”
“倒是挺赶的,”他再度低下头,“记得去请太医为太子复诊,公事繁忙,太子殿下还是要养足精神,莫要过于分心才是。”
淮生动了动眼珠子,先生这话,是要借太医之口,让太子殿下禁欲修身?
“是,先生。”他领命,拱手告退。
阁中复归寂静,子书辛摸着书角,低声道:“三月十六是个吉时,却也不该是怀宁郡主的吉时。”
他起身立于窗前,“太子妃那里,也该静不下心了,不知会如何作响?”
果不其然,太子妃正拍案怒道:“不过是个东宫良娣,还差点污了太子清名,将就娶回来当个摆设就是,宠幸什么的就别肖想了。”
近侍有些忐忑,“可是太子妃,毕竟是怀宁郡主啊。”
太子妃眼神凛冽,“三从四德,嫁了人,她就只会是我东宫的魏良娣,而不是什么怀宁郡主。”
自然,也是归属她这个正统太子妃管束的。
思及此,太子妃也顿觉扬眉吐气,先前的京中武将,魏国公府是头号军侯,怀宁郡主也甚是跋扈。
她成了太子妃,怀宁郡主却要屈居人下,做个委屈的良娣。
真真是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