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样了,还装不识呢。
莫氏心中一梗,还得浅笑着道:“我家夫君是魏国公府世子,娘家姓莫。”
子书辛从善如流改口,“莫夫人。”
“听闻子书先生极受太子信任,不知今日之事,太子殿下可有何决断?”莫氏担心会有人经过,决定快刀斩乱麻,率先问出口。
“夫人,殿下之意非我等可妄加揣测的,且此事尚未定论,还请夫人安心等待。”
“等待?”莫氏心急如焚,哪里能安下心来,忍不住上前逼问,“我魏国公府嫡出郡主,清白都给了太子殿下,如今事情过去了数个时辰,还不见东宫有所表示,还要怎么等?”
子书辛纹丝不动,望着莫氏的眼神里,却带着些许讥讽,无端坏了几分风雅。
“夫人慎言,清玄知晓夫人之忧虑,但此事尚有疑点,太子殿下因何事后昏迷,太医那里可说得清清楚楚。”
“皇宫大内,擅用催情禁药,只此一条,就足以让魏国公府声名扫地,再纵是功劳泼天,怕也……”
什么后果,都是聪明人,无需仔仔细细说清楚,话说三分吊人胃口,才是子书辛擅长的事。
那莫氏听得惊心动魄,再无先前的咄咄逼人,脸色煞白后怕不已。
她全然没有想到小姑子竟这么毫无分寸,对储君下药,这可是祸及家族的大罪!
她后退两步,着急辩解,“先生,我魏国公府并无犯上之意,还请先生在太子殿下面前多多美言,魏国公府定有重谢!”
子书辛正色道:“错已铸成,如何转圜,还要看殿下的心意,清玄忠于殿下,不敢多加妄议。”
见莫氏心如死灰,嗫嚅着嘴唇,他似是于心不忍,特意低声道:“此事殿下按下未表,可见也是有心挽救局势,却不知国公府的心意如何?”
他摇头说完,便扬长而去。
清风拂面,却似彻骨冷风般,将莫氏冻得浑身僵硬。
守在走廊口的婢女见子书辛远去,忙抬脚走向莫氏,关切的问道:“夫人,夫人没事吧?”
莫氏闭了闭眼,艰难苦笑一声,却半个字也没说出口。
这一局,竟是被这子书先生三言两语,就去了大势,如今魏国公府竟只能被迫站队,以表忠心,否则前途定然未卜。
殿内,众人先前看见长平县主身披身形不符的披风进来,本就有些疑虑。
等到子书辛缓步入殿,步履之间下摆轻漾,惊起墨竹点点,回过神的众人不由转头看向席间的长平县主,果见两人衣着很是相配。
沈轻韫见他竟是入殿来,一旁玉衡郡主酒意上涌,已经倒在她肩头,迷蒙中又看见子书辛的脸,气得哼唧起来。
揪着沈轻韫的肩头发辫道:“长平,他怎么阴魂不散,你到哪儿他到哪儿呢?”
“这还没成婚,就追得这么紧,往后要是成婚了,还不得形影不离啊。”
沈轻韫心虚不已,忙伸手用果子堵住玉衡郡主的嘴,“姑奶奶,你消停点吧,喝醉了就睡觉便是。”
“唔,我不困嘛。”玉衡郡主晃了晃沈轻韫的发辫,话是这么说,脑袋确实越来越晕乎。
直直沉沉睡去,双眸缓缓阖上。
而殿中的热闹才真正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