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娘娘伸手邀请,“子书先生,既是代太子殿下前来,便不如入席小酌。”
无论如何,太子来不了,太子妃脾气倔不愿意来,子书辛这个幕僚代替也是应当。
谁让这位是太子殿下眼前的红人呢?
子书辛拱手推辞,“多谢淑妃娘娘好意,清玄乃是平民白身,不好于诸位共饮,终是于理不合,但正是因着殿下无法前来,故此特地准备了礼物,希望诸位莫要嫌弃。”
看来,这位先生才是妙人。
太子殿下的风流债,人家施施然就来安抚平息,倒是好手段。
拿人手软,便是要守口如瓶的。
偏在这样的正式场合下,大家根本没有拒收的余地,满堂宾客只能笑着寒暄应下,收了这份礼,就乖乖将流言蜚语吞进肚子里。
沈轻韫缓缓一笑,不愧是算无遗策子书辛,轻而易举就终结了流言。
她转头望去,就见隔了一座席位上的莫氏神色微缓,想来这件事情传出去,对于魏国公府也是有患无益,虽说东宫尚未定论,但到底也是挽救了颓势。
不过,沈轻韫眼神扫过莫氏面上,见她抬眼觑见子书辛时,便面有纠结与不安,往下看去,见其手指紧握,尖锐的指甲都快簪到肉里去也浑不自知。
这莫氏,松了口气后又浮现忧色,不对劲,很不对劲呢。
子书辛,莫不是暗示了什么,让莫氏揪起心来?
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就觉耳朵猛然刺痛,忍不住惊呼出声。
一旁青黛忙跪坐起身上前查看,却见玉衡郡主正耍了酒疯,张嘴咬住了县主右耳玉坠,像个戏珠的狮子般左右摇晃,却拉扯着县主耳朵出了血。
“郡主,郡主清醒点啊。”青黛心疼不已,见朝云也前来帮忙。
可玉衡郡主本就在酒劲上,看见心爱的糖葫芦跑来跑去,就是不让她吃进嘴里,自然很是不甘心。
“别跑,别跑。”她卯足了劲追着耳坠子咬去,更是胡搅蛮缠让人近身不得。
沈轻韫疼得浑身轻颤,下意识歪着头,好让疼痛减少些。
青黛见血顺耳坠蔓延下,径直滴在了县主肩头披风上,染红了肩头白衣,顾不得什么规矩,“县主!”
这一声着实不小,至少殿中众人都转头望来。
淑妃娘娘也好奇遣人下来查看,而子书辛则是在看见沈轻韫痛楚神色时,已经大步而来。
隔着桌案,他定睛看清了形势,顿时神色一冷,再看向朝云时,声音低沉,“还不拉开你家郡主,难不成要看着县主耳朵断掉么?”
朝云有些无措,“郡主醉酒了,奴婢也劝不动啊。”
“劝不动,就不会动手吗,再不打晕莫怪我失了分寸。”边说,子书辛边伸手摸向桌上酒壶,大有砸人之意。
朝云暗自咬牙,借着劝阻时机,不动声色一手刀砍下去,玉衡郡主微僵后便彻底向后倒去,径直被朝云揽在怀中。
她即便是昏倒,也没有吃到心仪的糖葫芦。
而终于耳朵一轻的沈轻韫,也难得松了口气,喘着粗气抬眼看向眼前的子书辛,苍白的笑了笑。
“我,我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