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韫此番入宫,可不只是拜见太后,她捏了捏指尖,转言道:“太后,听闻太子良娣蔺氏有孕,阿昙此番也特地带了礼物来呢。”
太后挑眉,斟酌的道:“礼物让你的婢女送去即可,你就不用亲自去了。”
这天寒地冻的,还不如就坐在暖阁里陪她呢。
沈轻韫自是乐得如此,看了眼侍立一旁的青黛,听得惠嬷嬷吩咐芸香陪同青黛去东宫一趟,她也有些松气。
太后方才的模样,倒有些云淡风轻,按理来说这可是皇长孙,不该这般模样,除非……
这孕事真假还未定?
沈轻韫也曾是太子妃之位,东宫那么多的妃妾,为了争宠,更是什么手段都使出来过,若是当真如此,却也不算难。
莫不是太后心中有数,这才故意拖着此事,就是为了等到孕相显露后,再行他举?
虽这般猜测,沈轻韫面上却看不出丝毫,乖乖陪着太后下棋消遣,甚至还在偏殿小睡了会儿。
朦朦胧胧间,她眼前如走马花灯般,闪过许多场景,却又快得叫人记不住,眼花缭乱得很。
等到被耳畔声音惊醒,她大喘着粗气睁开眼来,看着眼神有些慌乱的惠嬷嬷,不明所以的问道:“嬷嬷,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惠嬷嬷自是遮掩不住,索性径直告知。
“什么!”沈轻韫惊得掀被而起,“太子良娣小产,是因着青黛冲撞之故?”
不过就是去送趟礼,怎么就跟小产扯上了干系?
况,青黛素来行事稳重,怎么会冲撞太子良娣,谋害皇嗣的罪名,便是宫妃都承受不起,更何况青黛是她的大丫鬟?
见她满眼焦急,惠嬷嬷忙安慰道:“县主莫慌,太后娘娘已经先一步去了东宫查看,必能让真相水落石出的。”
沈轻韫越发不放心,总觉得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见她匆匆下地,惠嬷嬷忙吩咐宫女上手伺候,而后陪同沈轻韫一同前往东宫。
穿过庭院,正要抬脚入殿,门外的沈轻韫就听得里头的阵阵哭诉。
“……良娣听说是县主的丫鬟前来送礼,满心欢喜的招待,还亲自上手查看是何礼物,哪知一转眼,丫鬟竟敢上手推了良娣,害得良娣重重到底,身下血染衣裙。”
“太后,皇嗣无辜,您可一定要为良娣做主啊。”
那哭诉之人扯着嗓子,简直声声泣血,叫听者心有不忍。
可沈轻韫不由握紧了手炉,听起来像那么回事,可细细品味,却处处都是漏洞。
难保此事真相究竟如何,她要力保青黛不会被‘严刑逼供’,否则纵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宫中酷刑。
打定主意,她缓缓抬脚跨过门槛。
太后抬眼,似是要穿过珠帘望进里头去,虽瞧不见到底什么情形,然里头人的哀嚎倒是听得一清二楚。
那禀报的宫女,见太后并不开口,心中顿时也没了底,不知还要不要说下去。
却在这时,从殿外传来声响,“你这宫女,倒是忠心得很,叫什么名字?”
宫女虽心头诧异,可她毕竟是跪着的,更不敢在太后面前就生生转头窥去,只能等着说话之人莲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