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韫抬脚出了寒柏厅,便耷拉下脑袋,朝着自个儿的昙鸾院挪去,像是被寒霜打过。
蔫哒哒的。
青黛等人却唇角含笑,随着县主到了主院,一进屋就看见眼神直勾勾的‘贵客’,沈轻韫下意识挪开眼,那心虚模样简直就是不打自招。
看得玉衡郡主扁了扁嘴,没好气道:“呦,什么样的客人让我们长平县主出面接待,不知本郡主是否认识?”
很好,郡主生气了,沈轻韫捏了捏手心,郡主唯有生气时才会拿捏身份。
她忙上前道:“再是什么贵客,都没有我们玉衡郡主尊贵,这不,我巴巴回来招待郡主啊。”
玉衡郡主绕着沈轻韫转了一圈,随即定睛在她发髻上,伸手摸了摸那垂下的流苏,听着清脆的碰撞声,幽幽道:“怎么今儿个不见你戴昙花簪?”
“还是说,没了你家先生帮你,你没了兴致戴上?”
玉衡郡主吗,自然是来算账的,将昨夜沈轻韫的豪言壮语,如实又说给正主听。
沈轻韫垂头看着脚下,恨不得用脚戳出一个地穴,好钻进去捂耳藏起来,别让任何人找到的好。
偏,玉衡郡主还很善解人意,主动提议道:“本郡主簪花的手艺不错,县主若是看得上,本郡主亲手帮你戴簪,如何?”
沈轻韫识时务的悲鸣一声,老实认错,“郡主,我错了郡主,我昨儿个宫宴上不该醉酒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玉衡郡主鼓着脸,伸手揪了揪沈轻韫的脸颊,“你可知道你的胡言乱语,给本郡主惹了多大麻烦?”
“我这个年节都不得安生,今儿个溜出来时,府上还有十来号青年才俊,等着本郡主相看呢,长平啊长平,你可真行。”
玉衡郡主也心中甚是悲苦,迭生的诉说着,“我容易吗,好不容易过个年,还被催促婚事,我可是翻墙出来的呢?”
“是是是,郡主很不容易,”沈轻韫把人扶着坐下,安慰道:“既然到了我这儿,郡主尽管安心就是,吃什么喝什么玩什么,尽兴就好。”
玉衡郡主噘着嘴,“那还不赶紧备着。”
“好。”
见人松口,沈轻韫笑着转头看向青黛。
很快桌上便尽是各式样的糕点,还有温好的茶水,至于酒水自是没影的,两人毕竟吃了大亏。
于是,温暖的室内,响起两人欢声笑语。
沈轻韫本就用过了膳,更多是陪着玉衡郡主,给人仔细介绍每一道糕点,还特地推过去道:“这个里头有花瓣,你尝尝是什么花?”
玉衡郡主捏起来端详着,“你总是在吃得上面很尽心,主意也多得很。”
说罢,送入口中,眼睛缓缓亮起,她喜道:“是海棠,海棠花对吗?”
“有品位,”沈轻韫重重点头,“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玉衡郡主点了点头,“是不错,很别致也很开胃呢。”
“那是,海棠花健脾止泻、开胃消渴,本就可以入药,做成糕点更是相得益彰。”
品了口茶的玉衡郡主顿了顿,“下一道。”
沈轻韫笑着伸手,点向另一盘道:“郡主再尝尝这道霜方糕,里头的馅下了功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