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轻韫和玉衡郡主语笑嫣然时,已经走出寒柏厅的两人在园中信步。
子书辛时不时低头望向沈意年的胳膊处,意有所指,“世子,县主在家中竟也很活泼么?”
沈意年掩了掩胳膊,含笑道:“先生是不是以为,姐姐就该是端庄持重的,可在以前,姐姐即便病弱,却也是个爱笑爱闹的姑娘家。”
只是岁月荏苒,姐姐不得不行事周全,不得不稳重起来。
子书辛暗暗点头,天真无邪这样的脾性,听起来就太过遥远。
在这时,沈意年眼神变得坚定,扭头问道:“我以长平郡主弟弟的身份,敢问先生,对家姐可是出自真心实意?””
箭在弦上,早已不得不发,长平县主都过了太后试探的那关,眼前的世子诘问又有何难?
子书辛面不改色与他对视,信誓旦旦,“一往情深,矢志不渝。”
两股视线对上,竟隐隐有些对峙之势。
沈意年笑意不显,话音一转,“先生可愿随我去个地方,以证所言非虚?”
子书辛又有何惧,神色坦然的伸手,“自然,世子请带路。”
这一走,便到了家祠前。
沈意年缓缓伸手推开门,里头整齐陈列着牌位和画像,却还是那么寂寥和肃穆。
子书辛心头一紧,却还是在沈意年伸手邀请下抬脚入内。
沈意年已熟稔抬手上香,俯首恭敬一礼,“姐姐是府中嫡长女,这些年却过得很是不如意,可她既然选了先生为夫君,想来也是愿意将终生托付。”
“那么,便请先生对着我沈家祖父母,并亡母的牌位起誓,无论前途如何,绝不可辜负我姐姐。”
沈意年神色郑重的转头,看向一旁的子书辛,声音里是不容拒绝的笃定。
檀香袅袅,这一方家祠里,隔绝了外头的热闹和喧嚣,仿佛是另一处天地。
子书辛闭了闭眼,他甚至生了一丝胆怯,不敢抬眼直视牌位,这桩交易似乎变了走向,除了正主的他们没有当真,其余所有人都信以为真。
偏偏,无论是沈轻韫还是他,都得按部就班的走下去。
沈意年久久没有等到子书辛开口,便出声催促,“怎么,先生不敢还是不会?”
没有什么不敢的,也没有什么不能的,子书辛眼神闪过犀利之色,他一步步走到今时今日,绝不可以行差踏错。
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
他抬手,对着沈家长辈的牌位画像,严肃起誓,“晚辈子书辛,承蒙长平县主青睐,托付终身……”
家祠外默默候着的沈庄,终于等到家祠门的再度打开,忙收敛心神恭候在侧。
等到看见世子眼神示意,自是抬脚跟上,直到陪着世子送那子书先生告辞离府,还能看见世子幽幽的目光,久久没有撤回。
“世子,可是心有忧虑,若是不放心……”
沈意年抬手打断他,“这世上,哪有真正的情比金坚呢,我要的的承诺是想看看他的态度。”
很显然,子书辛倒是敢作敢当,毫不含糊。
然男女之情是最不靠谱的,心有感慨的沈意年负手而立,目送着马车早已消失不见。
这才神情凝重道:“可若是我这位准姐夫毁诺无信,我也有底气能护好姐姐,前路如何不好说,可我还是得思及后路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