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更是被惠嬷嬷扶着忙后退开,那大夫倒也机灵,顺势站到了沈轻韫背后,紧紧将她挟制住,对着太后道:“想要她活,你们,全部都进去。”
“老六,你们都出来,快点!”
他这样当机立断,似乎是笃定了太后等一定会被掣肘。
就在太后打算妥协时,沈轻韫轻笑一声,满脸的嘲讽,“你凭什么以为,我一个小小婢女,值得太后娘娘在乎?”
她先一步‘点破’身份,便是意在提醒太后以及半夏她们,千万不要露馅。
太后不愧是太后,当即就领会过来,二话不说就让人拦住那六兄弟,而后刀剑悬颈以对。
见那大夫微微愣神,太后扬起下巴冷笑着道:“阿昙啊,你就放心去吧,你这条命,本宫会同这些人的九族来换,本宫说到做到。”
她锐利的眼神如鹰隼般,直视着眼神开始慌乱的大夫,“都说行医之人有颗慈悲心肠,本宫瞧你是黑心黑肚,冒犯天家的罪过,你可千万,千万不要后悔。”
老六眼前一黑,艰难劝道:“姐夫,姐夫你不要做错事啊,一个婢女不值得你冒险。”
他还没有活够呢。
只是话刚说完,就被齐齐堵住了嘴巴,被迫当起哑巴人质。
太后气定神闲,抬手下令,“都瞧准了,阿昙脖颈上的伤,你们都掂量着送给那六人,能重一寸,也别轻一分。”
那样的狠厉和淡漠,只教那大夫心悸不已。
闷哼声阵阵,禁军手起刀落,那六兄弟脖子都挂了彩。
可大夫还是咬紧牙关,辩驳道:“不,不可能的,你们一定是在诈我,一个婢女怎么配有丫鬟伺候,穿着这般华贵的衣裳,还能让堂堂太后亲自来衙门捞人?”
太后缓缓一笑,抬手扶鬓,“本宫抬爱她,难不成还有理由,还要昭告天下?”
扶鬓。
沈轻韫竭力平复呼吸,看见太后不经意扶了扶发簪上的流苏时,眼睛微微一亮。
她明白该怎么做了。
脖颈间的银针又刺了几下,沈轻韫闷哼出声,故作体力不支身形开始摇晃,眼帘越来越重。
那大夫挟持着沈轻韫,如何能没有察觉,低头查看时,更是心知肚明,这姑娘怕是要晕厥过去。
生恐手中银针失了轻重,他忙不迭抬手撤开,任由沈轻韫瘫软在地,而后忙俯身查看去。
下一瞬,那原本应没有意识的沈轻韫,陡然拔下手中发簪,毫不犹豫的重重戳去那人的眼睛。
那大夫情急之下,为了躲避迎面而来的发簪,重重向后仰倒下去。
这一倒,他确实避开了,可等到后脑撞地引起的黑暗过去,他已经被禁军的刀剑包围,再无反抗之地。
南薰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了力竭的沈轻韫,把人朝着太后身旁,蝉衣忙扑上前查看,“县主,县主你没事吧?”
沈轻韫耳朵还有些轰鸣,根本没有听清,只大口大口喘着气,南薰轻轻掰开她的手取下发簪。
却也看到了手上的划痕,想是县主拔簪时太过用力所致。
那大夫已经被擒着狼狈起身,死死瞪着这边,怒不可遏的道:“县主?”
太后握住沈轻韫的肩膀,见她虽面色惨白,却微微摇头以对,便知道没有什么大碍,便正色道:“不错。”
“你很聪明,本宫如此宠爱的姑娘,正是长平县主。”
沈轻韫看着蝉衣小心翼翼绑在伤口上的手绢,心神也平定许多,当即抬眼嫣然一笑,多多少少带着些得意道:“棋差一着,这位大夫,你还是输了。”
论下棋,她可不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