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猝不及防的大夫,就是围观的百姓们也吃惊不已。
这一重重,比那戏台子上唱得还要精彩。
如今尘埃落定,大家细细想来,都觉得叹为观止。
那样慌乱之时,长平县主还能冷静应对,直到化险为夷,真是厉害得紧。
太后握着沈轻韫的手,后怕的闭了闭眼,就连呼吸都在发颤,她清楚得很,当时那大夫孤注一掷,其实是想劫持她的。
是阿昙眼疾手快,替她挡了上去,这才将错就错。
不过,好在阿昙并无大碍,否则就是将那大夫挫骨扒皮,也难解她心头之恨。
太后拂袖入了县衙,这一回坐在了主审位子上,冷眼看着方知府,“今儿个,本宫亲自坐镇,势必要将此事彻查清楚。”
方知府唯唯,心中对于那多此一举的大夫,更是恨得牙痒痒。
恰在此时,外出的杜侍卫们带着禁军归来,将缴纳的众家财分装在盒子里禀报。
银钱也没了,前途也没了,更叫人绝望的是生路也没了。
六兄弟心如死灰。
原来,真相也逃不过一个亲戚关系。
六兄弟里有人的义妹是县令的得宠小妾,偏还给县令生下唯一的儿子,更是水涨船高,县令也越发偏袒六人。
而那老六是大夫的妻弟,妻子当初难缠辞世,便是托孤般让丈夫照顾弟弟。
沈轻韫暗暗摇头,能想着拼命去护一人,却不懂要教会他为人处世的根本,这个大夫也是自作自受。
回清凉园的路上,沈轻韫开始昏昏欲睡起来,下轿都是被南薰背回去的。
而后半夜时,还是青黛察觉不对劲,掀开床帘上手一碰,陡然变了脸色。
她低声呵斥守夜的婢女,“怎么守夜的,县主发了高热,你竟还能打着瞌睡,猪油蒙了心么?”
来不及听那双眼含泪,想要辩解的婢女多说,她急忙跑出殿外,连声吩咐人去传唤太医。
这一通闹腾,及至天色大亮后,县主发了一身汗,换了回被褥里衣,这才好转许多。
太后急急忙忙入殿来时,着急询问情况。
“回太后的话,县主眼下好多了,不似夜半时分那般高热,但太医说病去如抽丝,县主此番受了惊吓,难免要好好修养一阵子。”
太后还是不放心,亲自到了床边俯身查探,抬手用手背碰了碰沈轻韫额头,这才松了口气。
惠嬷嬷趁机盘问过青黛,知道了来龙去脉。
等到太后折返时,便小声禀报。
太后果然大怒,“本宫选你们是来伺候县主的,不是让你们目无法纪当主子来得,既是守夜惊还睡得那般自如,真是胆大妄为。”
守夜的婢女被拖到人前打了板子,很是没有面子。
见那婢女还声嘶力竭,喊着‘县主饶命’,青黛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纵然县主饶你的命,太后也不会轻饶,你若是闭了嘴乖乖受了,也能见你忏悔的心。”
“可你再不识趣,那就不只是板子的事了。”
婢女终是气息奄奄被拖了下去,若是还活着,便是浣衣和倒夜香的命。
不过,并不值得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