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传来通禀声时,惠嬷嬷心道:这是第三回了,看来淑妃娘娘还是心中没底,非要请太后出面啊。
她还是熟门熟路,朝着殿外走去。
“奴婢见过惠嬷嬷。”
“你的来意自不必多说,此次宫宴本就是淑妃娘娘主掌,太后娘娘精力不济,无暇顾及旁的事。”
惠嬷嬷摆了摆手,神色郑重,“你就这般回禀给淑妃娘娘就是,也别再遣人来了。”
先前推脱了两回,然这一回她却说了重话。
那宫女满脸写着忐忑,惶恐行礼告退,心中却很是没底,这样无功而返,也不知淑妃娘娘那里会如何生气?
殿内,半开的窗扇,有轻风徐徐吹进,拂动了沈轻韫鬓边须发,随着唇上牙印渐深,她终于笃定落了最后一子。
太后倏然一顿,话音里却透着满意,“好,你赢了,本宫自然说话算话。”
玉衡郡主兴奋的从椅子上坐起,笑眯眯的道:“多谢皇祖母。”
说罢,对着沈轻韫递上绢帕,不忘通通眨了眨左眼很是俏皮。
这场对弈,沈轻韫已是心力憔悴,才险胜太后的,对着玉衡郡主浅笑后,她伸手接过绢帕缓缓擦汗。
太后转头望着窗外光景,幽幽道:“本宫瞧着时辰不早了,阿昙,你同玉衡便先去赴宴吧。”
两人自是起身领命,临走前惠嬷嬷也请她们去偏殿梳妆,目送两人渐行渐远,这才折回主殿。
近侍们都被遣了下去,唯有惠嬷嬷陪侍一旁。
榻上太后似是久坐疲乏,起身下地走了两步,松快松快身子骨,即便脚步无声,却也让心弦紧绷的怀宁郡主很是不安。
那锦靴停在她面前,怀宁郡主心中咯噔,惶惶抬头。
太后正意味深长打量着她,那洞察一切的眼神,看得人心虚不已。
她不安地偏过头去,却被太后俯身伸出的手捏住下巴,重新四目相对。
“本宫很好奇,怀宁你若是心悦太子,两年前怎得不见你有所表示,本宫更不信,你在外两年,会对太子暗生情愫,以致情难自已,自荐枕席。”
太后眼神犀利,说话也字字诛心,“还是说,你原想自荐枕席的,另有其人?”
怀宁郡主浑身轻颤,如坠冰窟。
“太,太后……”
“东宫里头除了太子,便就是玉璃阁的子书先生,也就是长平县主的未婚夫婿。”
心事被戳穿再无遮掩,怀宁郡主身形僵硬着,就连大气都不敢喘。
太后双手请捏着怀宁郡主下巴,还特意用拇指摩挲着怀宁郡主平滑的肌肤,感受着她的战栗,冷笑道:“怀宁,你好大的胆子!”
“子书辛是本宫指婚给长平县主的,你明知不可为,还偏要为之,是将本宫之意视若无睹,存心违逆?”
太后的怒意扑面而来,吓得怀宁郡主不知所措,两行泪惊慌留下,将原本重新敷面的脂粉冲下,她一脸狼藉而不自知。
“太后息怒,太后息怒,怀宁不敢违逆太后。”
千钧一发之际,怀宁郡主倒也知道如何自保,信誓旦旦的道:“怀宁只是倾慕太子殿下,一时迷了心智,不关旁人的事。”
对,就是这样,她说服自己,像是攀住了救命的绳索。
“是么?”太后犹自不信,眼神怀疑。
怀宁郡主故作真心,“千真万确,什么子书先生,怀宁从不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