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宫宴，百官云集，好不热闹。
可细细看去，众人眼底的不安并未平息，毕竟强自撑着病体出席的承明帝，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再无先前的中气十足。
陛下这样子，眼看着是不大好的。
可偏偏，太子殿下先前惹怒陛下，被关进了大理寺数月，众人虽不知何种缘由，但太子声望大不如前。
国本堪忧，那么大隋的前路便堪忧。
众人心思何种弯弯绕绕，上座的承明帝如何不知，他一生要强，偏被病魔缠身，何其荒唐可笑！
思来想去，承明帝虚弱的道：“朕龙体欠佳，宫宴便由太子代为主持，诸卿可要尽兴才是。”
纪玚被钦点，满心狂喜，眼看着父皇又病恹恹的远去，他正要按捺不住起身时，被身后的子书辛借着倒酒之势，轻声劝阻。
“殿下，太后尚在呢？”
是了，太后还在，他万不可轻狂，免得又被太后挑剔。
而这番拉扯，皆映入上座太后眼底。
虽说，纪玚这个太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浮躁，可子书辛这个幕僚倒是厉害，三言两语就能劝住太子，是个有本事的。
太子桀骜秉性难移，往后若是继位难免暴虐；可若是听得进去劝，到也算是相辅相成。
太后眼底神色不住变换，尤其是看着纪玚举杯，敬贺百官展望来年的君子模样后，眼神更是止不住看向子书辛所在。
坐席上，玉衡郡主忍不住拽了拽沈轻韫衣袖，两人脑袋对着脑袋，“长平，皇祖母作何总时不时看你家先生啊？”
沈轻韫品味过来后，诧异挑眉，“嗯？”
什么叫做‘我家先生’？
玉衡郡主满不在乎的摆手，“行啦，如今名分都有了，早晚都是你家的，你就别矜持了啊。”
刚说完她就眼神一转，低声道：“不过，我还是觉得子书辛这人心思挺深，大不了往后成婚了，你住回县主府，让他独守空房就是。”
好办法，沈轻韫也止不住点头，觉得很有些同道中人的默契。
不过，想到和子书辛的约定，只是同意婚事，想必等到结婚之后，她也断然不必履行夫妻之事，分居倒是个好法子。
想到这儿，她就美滋滋的抿了口茶。
余光看见玉衡郡主愁眉苦脸的模样，她忙投桃报李，询问她有何心事？
玉衡郡主也不藏着掖着，“我母妃已经着急得很了，说你都快要成婚了，我也万万不可再耽搁下去，为此她收了一堆帖子，都是过年时要去拜访的，我想着就头疼。”
沈轻韫给了她一个无能为力的眼神，同情的举杯致意，“那就住郡主心想事成，觅得良缘？”
玉衡郡主蔫哒哒的举杯，将面前的酒水一饮而尽，还觉得很是不过瘾，开始不住借酒消愁，就连沈轻韫都劝说不住。
不过想到这是除夕宫宴，等到宴会结束，她便亲自送郡主回去便是，便就让她尽兴就是。
哪知，玉衡郡主眼神一转，竟借着头晕挡住沈轻韫视线，悄悄换掉了她杯盏，而后撒娇道：“我要你陪我喝。”
沈轻韫也舍命陪郡主，这一口下去，眼睛都瞪大了，这怎么味道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