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冀州地动之事,近来京城都不似先前那般热闹,就连官员们间的小宴都消停了许多。
毕竟,朝中陛下太后以为表率,茹素祈愿呢,他们也不敢过于放肆。
东宫。
纪玚来回踱步在庭院里,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微微叹气,却终究强忍着不虞,焦灼坐下。
子书辛赶来时,望着伺候纪玚的近侍暗示的眼神,会心点头,缓步上前行礼,“清玄见过殿下。”
“先生不必多礼。”纪玚忙伸手示意,“坐下说话。”
子书辛自然没有听令,而是长身而立一侧,“殿下何故愁容不展?”
纪玚见状,也不勉强他,“你知道的,父皇竟然又让祁王领兵,这一回若是叫他赈灾有功而归,祁王的声望便会如日中天,这叫孤如何能忍?”
身为储君,要的就是民心所向,百官所崇。
可祁王这么爱出风头,让人寝食难安。
子书辛道:“殿下多虑了,您不是也已经建言,陛下也已经允准,让魏国公所出三子同去辅佐祁王,如此兄弟情深,不失为佳话。”
此事在三日之前,就已经定下。
陛下明旨,要祁王领兵巡视诸州军防,实则是带了充沛物资直奔冀州之地,若是地动发生,便是有备无患。
而当时原本是该推荐太子妃父亲刘将军的,无奈因着太子薄待太子妃,刘将军称病在府,足不出户。
还是子书辛出言,点拨纪玚派魏三郎任巡防副将的,不论如何,这魏三郎是魏良娣的哥哥,算起来也是自家人,用着总归是放心的。
“先生说得是,是孤着相了,”纪玚面色稍霁,话题一转,便看向子书辛,“如今已经四月,礼部那里可有动静,先生的婚服也当制成了吧?”
“此事不急,殿下,眼下要紧的还是等冀州消息。”
纪玚见子书辛那样的浑不在意,便起身拍了拍他肩膀,语重心长的道:“孤知道,此事委屈了先生你,先生放心,这门婚事算不得什么,等到孤荣登大宝,便重新为先生赐婚。”
他自顾自承诺着,“届时三妻四妾,哪怕是我大魏公主,都由着先生挑选,孤无所不应。”
说完,他眉眼灼灼看向子书辛,子书辛喉头一动,神色游走着无奈和淡然,明明很矛盾,却奇异的融合。
他道:“只要为了殿下,清玄就不委屈。”
祁王领兵出京,沈意年自然也随行离开,如此一来,溧阳侯府便没了正经主子撑着,沈轻韫又回到了她的昙鸾院里。
好在县主府那边,有容姑姑掌事,她很是放心。
至于侯府里头,赵姨娘将诸事打理的井井有条,甚至在沈轻韫回府时,特地于晚膳时表示要移交掌家权,被沈轻韫拒绝。
“姨娘安心打理后宅就好,意年是个好孩子,不会忘了姨娘操持的恩情的,何况姨娘也能顺便教教四妹掌家之道,往后四妹出嫁,便也有十足底气。”
说这话时,沈轻韫摸了摸沈轻芜的发辫,见小姑娘扬着笑脸看来,便也笑着回应了下。
如此,赵姨娘便彻底安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