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放心,那姑娘是酒楼管事八竿子外的亲戚,也就是因着那姑娘能说会道长得不错,平日用着也顺手,这才愿意以‘叔侄’相称。”
“且奴婢打探清楚了,那姑娘是绝户,祖母年迈去世后,被大伯侵吞宅地,更是要把她嫁给年过半百的地主做妾,她誓死不从半夜出逃,运气好到了京城。”
“别说孙家不荣光了,那就是原本的地位,也轮不着她沾光啊,这次咱们备下的机会,也是便宜了那姑娘。”
能在京城这样达官显贵遍地是的酒楼里,长袖善舞的姑娘,早已炼就了识人的本事,故而在盼得那孙大老爷醉酒后,如愿以偿送上门。
孙家即便伤了元气,也是她可望而不可即的,怎能错失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沈轻韫终于破解了棋盘走势,如愿落子,看着形势大变,满意颔首,“极好,听闻孙大老爷和夫人鹣鲽情深,也不知在红袖添香这样的诱惑下,是否还能情比金坚?”
青黛巧手奉茶,“咱们拭目以待便是。”
可孙家的糟心事,还没等尘埃落定,沈轻韫便在回县主府的路上,就被穿着紫衫的姑娘拦住去路。
“姑娘是?”青黛探身出面相问,毕竟先礼后兵嘛。
那姑娘眉眼桀骜,微微扬着下巴,“我是谁,也不是一个奴婢该问的,长平县主可在马车里?”
这样自傲的口气,想来也是底气十足。
沈轻韫掀开马车帘子,看向马车前头的姑娘,两人四目相对,不知为何,她感受到一股势在必得的气息。
“你就是长平县主?”
“姑娘是?”
“家父魏国公,我乃怀宁郡主,近日随家父回京述职,往后就长留京中,早闻县主大名,这才迫不及待想见一见。”
沈轻韫听得出来,这位怀宁郡主话间得意,还有那等待着被问安的傲然姿态。
不过于情于理,沈轻韫身为县主,给郡主请安也是应当,便掀帘而出,下了马车后福身行礼,“长平给怀宁郡主请安。”
那怀宁郡主眼神中闪过一抹嫉妒,偏偏不松口,就好整以暇看着沈轻韫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反而慢条斯理抚摸着袖口绣纹。
很是拿捏人的模样,唇角还带着笑意,这长平县主也没什么出众的地方,怎么就能让太后赐婚给子书先生?
她辛辛苦苦等了这么多年,被人捷足先登,自是心中不甘。
这次特地在此等待,就是为了先杀杀长平县主的威风,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尊卑。
纵然你再怎么受宠,家世单薄还不是无根之木,顶天了就是个县主名头,见到本郡主还不是要乖乖低头。
怀宁郡主不屑抬眼,正想在出言教训下沈轻韫呢,便有马车由远及近而来,那风风火火跳出马车的身影,连个正眼都没瞧她。
径直扶起了行礼的沈轻韫。
沈轻韫看见面前的玉衡郡主,还有她眼中安抚的神色时,便知晓援军到了,便心安理得作壁上观起来。
“玉衡,你!”这不管不顾的模样,很是让怀宁郡主生气,她愤愤指责,“你怎得这般莽撞,没看见长平县主在给我行礼么?”
“吼什么,看见了,”玉衡郡主正色道:“不过这长平县主素日娇贵,行礼也是错漏百出,还是应该让人指点才是。”
“机不可失,早就听闻怀宁郡主规矩极好,不如借着给本郡主见礼之机,让长平县主好好学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