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回到厅中的孙大老爷,神清气爽大马金刀的坐下。
开口便是,“二哥儿,此番舅舅前来,特地带了礼物给你和你姐姐,却是不知轻水在何处,怎得不出来见见?”
孙大老爷心知肚明,沈轻水嘴上没把门,又是个炮仗脾性,若是通过她打探消息,定是轻而易举。
沈弘英慢吞吞抬头,慢吞吞道:“孙大老爷,弘英不敢胡乱攀亲,当初姨娘身死,孙家可是大张旗鼓,将姨娘从族谱除名,此事您不会忘了吧?”
这孩子,怎么说话这么会气人,一点都没有眼力见?
孙大老爷打着哈哈,僵笑着解释,“说什么孩子气话,终归咱们才是一家人,舅舅也是真心为了你们好。”
楼大依旧板着黑脸,不发一言,可通身气势却叫人不可忽视。
沈弘英还是那软绵绵的模样,在孙大老爷作势品茶掩饰不自在时,幽幽道:“孙大老爷,弘英尚要温习课业,不便奉陪,孙大老爷慢走。”
竟是半点情面也不给的那种直白。
让孙大老爷呛得脖子通红,很是没有面子,可眼看着主家下了逐客令,他也不好再赖着不走,只好怒气冲冲拂袖而去。
等到了溧阳侯府正门口时,还得佯装出盛情难却的模样,捧着没有送出去的礼物,装作是主家的回礼,而笑意越深的一步三回头。
却浑然不知,一切都被照壁处的沈轻韫尽收眼底。
蝉衣嗤之以鼻,看不惯那孙大老爷的假模假样,还想用侯府来给他孙家造势,真是脸面比磨盘还打,“县主,不戳穿那孙大老爷的假把戏么?”
沈轻韫淡笑着摇头,“不急。”
不急,迟早是要戳穿的,不必急于一时,孙家如今已成庶民,纵然是想要借着溧阳侯府的光,也得看其他府邸愿不愿意给面子。
这阶级之分,可不是走门亲戚就能消弭的。
孙家,有得煎熬呢。
沈轻韫还是觉得该静观其变,就好好让孙家尝尝求而不得的苦果,饱尝人心磋磨,那才叫有趣。
而正如她所料,总是孙家使劲浑身解数,却还是不被待见,哪怕是给人家送年礼,都会被护院嫌弃的驱逐。
纵然年礼是耗费了心血备下的,却还是免不了被弃置在地,那般毫不留情,简直就如同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了孙家人脸上。
就连孙大夫人和丈夫也因此多有置气,甚至差点回了娘家。
听到这新鲜热乎事的沈轻韫,如愿笑了笑,“孙大老爷当初力促庶妹孙氏入府为妾,搅和得府中不安生,这份礼咱们也该回报才是。”
“青黛。”她勾手示意,青黛了然附耳上前,眼神越发晶亮。
“县主放心,此事奴婢定会办妥。”
那样算计人的妙计,让主仆两会心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于是上元节,京中又生了桩热闹事,彻底将孙家推向了声名狼藉。
那孙大老爷失意买醉,谁曾想竟起了色心,将酒楼管事的侄女给……
这样的风流韵事,着实让大家议论纷纷,就连宫中有心准备起用孙家的太子,都不得不暂歇心思,想着这孙家着实不成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