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也对得起她重来一次的天意。
子书辛捧茶定神,“敢问县主,约莫是何时?”
“梦境中,是京城的孟夏时节收到急报,推算起来,冀州遭难当是季春,”她正色道:“也正是如今这三月时节。”
具体何时何日,她无能为力,大概也就记起这些。
前头殿里,宾客推杯换盏好不热闹,玉璃阁中,子书辛面沉如水。
沈轻韫见他陷入沉思,便没有打扰,奈何腹中有些饥饿,便捏着红豆酥送到嘴边。
就在她吃到第三个红豆酥时,子书辛终于缓过神来,当机立断道:“既然如此,便是说接下来的每一天,冀州都有可能遭难。”
沈轻韫点头,梦境更像是个预言,却不大能准确说清这场天灾起于何地。
子书辛左思右想后,开始琢磨这件事情该如何早做准备,毕竟提出的过于突兀,难免会引起怀疑。
这些事情,沈轻韫就无能为力了,她便趁机告辞离开。
子书辛眼神扫过沈轻韫发髻,见上面流苏摇摇欲坠,便道:“等等,县主妆发有些乱了,不妨稍加整理再离开吧。”
这么一说,沈轻韫有些不大好意思起来,伸手抚了扶鬓,果真摸到有鬓发缭乱,首饰横斜。
顿时,就背过身去暗自咬牙。
她竟然这般失礼。
子书辛见她背影都冒着‘生气’的意思,眼中闪过一抹笑意,随即亲自将寝室中的妆镜端出来,就安置在了书案上。
于是,屏风这端他踱步苦死应策,那端沈轻韫重整发髻。
倒也相映成趣。
等到沈轻韫离开玉璃阁不久,便碰见了早早候在这里的玉衡郡主,两人相携离开。
一路上,玉衡郡主都笑得古怪,“长平,听说子书先生的玉璃阁,可是外人难得一入的啊?”
两人经常打机锋,沈轻韫都已经习惯了,甚至还很得心应手的回应,于是她理直气壮,“我是外人吗,我明明是内人啊,有何去不得?”
而就在两人身后十丈远的花圃道上,子书辛略微不自在的挑眉,低头看着手中青色绢帕,这是她方才不慎遗落的,便想着追上送还来着。
内人?
他摩挲着绢帕,听着前头玉衡郡主打趣‘不知羞’的声儿,眼神变了又变。
绢帕最终,还是被他吩咐淮生装起来,而后送到长平县主府为了结。
可既然此番已经出来了,多走走也无妨,顺道思索一番,官员冀州可能地动的应对之策。
既然是未卜先知,那么要使得朝廷信服,还得有切实可信的证据才是。
除非是龙座上的那位承明帝做了这梦,否则换到旁得任何人身上,都是不管用的。
等等,子书辛身形一顿,仰头望着身旁柳树时,神情倏然展开来,眉眼坚定,有了!
三日后的大朝会,以般若寺住持怀恩大师,和钦天监监正张耘祝的齐齐进言,百官为之震惊。
而此事之骇人听闻,堪称前所未有。
沈轻韫听到玉衡郡主郑重道:“怀恩大师和张监正说得,其实是同一件事,他们夜观天象,说了一堆拗口的话,但都信誓旦旦表明,我大魏某城或是某洲,会出现地动之天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