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水如遭雷击。
她是想趁机沾光的,不是想沾晦气的,好端端的大姐姐还没见到,就从嫡次女变成了庶女,这不是她想要的。
可惠嬷嬷那冷厉的眼神,岂容她说半个‘不’字?
沈轻水委委屈屈,磕头领旨,含泪谢恩。
可心中还存着侥幸,太后说得是懿旨更像是口谕,但毕竟现下在县主府,只要她能进去见到大姐姐,只要求情后或许能挽回。
沈轻水眼神里带着算计,太后只是一眼,便知道她所思所想,便顺势看向惠嬷嬷。
对付这样蠢而不自知的人,她都懒得精说太多。
惠嬷嬷抬手,“来人,将这沈家二姑娘请出去,往后若无县主允准之意,绝不可放其进府。”
禁军们的劲儿是当真不小,将沈轻水像是拎鸡仔般,轻而易举带到了县主府外。
太后抬眼看过门口的守卫,眼神有些不虞,“这般玩忽职守,每人仗责二十,罚俸半年。”
等处理完这些,天色越发昏暗,事不宜迟太后只能坐上鸾驾回宫。
刚入宫,便去见了承明帝。
承明帝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原本威严的气势也削弱许多,可即便是尚未痊愈,整个人也不得消停。
太子纪玚正跪坐书案前,一边诵读奏折,一边先给出意见,而后经承明帝指点,这才写下批注。
太后默默看了许久,还是忍不住开口,“国家大事,是日复一日总有源源不断的,你要紧的是全神贯注养身子,不是还要分神管这些的。”
承明帝和纪玚齐齐起身行礼,太后走进两人,缓缓坐下。
“陛下,太子既已解禁,便让他凭自个儿本事去理政。”
“母后说的是,”承明帝轻咳着坐下,却也不得不听话的点头附和,转头看着纪玚道:“今儿就到这,你先回去吧,没批完的折子也带去东宫,明儿个定要送到群臣手里。”
这便是放权的意思。
纪玚整个人欢喜的恨不得跳起来,他日思夜想都盼着这一天呢,今儿个要不是天色已晚,内阁大臣们须得离宫,这些事也轮不到他。
等他故作沉稳的躬身退下,太后这才悠悠收回视线,不动声色的看向承明帝,“太子自有得名师教导,可陛下你病危昏迷时,竟没有半分的勇气和魄力,真是虎父犬子。”
太后这样的毫不留情,说得承明帝也有些无言以对。
只能默默轻咳后话音一转,“听说母后去看了长平,那孩子还好吧?”
太后湖上遇袭,长平以身引开歹徒,不幸中间落水生死未卜,这事承明帝醒来之后就知道了,这阵子也是有些担心的。
“……”
太后叹气,暗暗摇头,却不知从何说起,“那孩子明明该是高门贵女,一生养尊处优,觅得如意郎君,恩爱不疑的,可偏偏命途多舛,受尽苦楚。”
承明帝忙宽慰起来,“母后宽心,太医院人才济济,定能治好长平。”
太后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当即就看向他,语重心长,“长平要治好,你身为陛下也应该仔细修养,好好听医嘱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