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胡子老大当机立断,“大人,小人六弟被发现时,正是浑身瘙痒难耐,随后被送往医馆医治,那大夫说六弟是误碰痒粉,还点破是半柱香内糟的暗算。”
他抬手怒指沈轻韫,“然六弟在此之前,只见过这主仆三人,不是她们还会是谁?”
知县轻咳一声,“公堂之上,都肃静一些,来人,传医馆问诊的大夫。”
大夫的说辞和那老大讲得一模一样。
知县冷脸看向沈轻韫,“堂下女子,你可知罪。”
蝉衣恼怒,正想反驳,就被沈轻韫眼神示意,只好不甘不愿的垂下头去。
沈轻韫一脸无辜,“不知,但小女知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原告既说是半柱香内中得药粉,当时街上行人熙熙攘攘,但凡与这老六擦肩而过者,岂不是都有可能,不能因为小女容貌出众,便被有心人反咬吧?”
她就是这么气定神闲说完的,不等县令有所反应,外头看热闹的百姓们都齐刷刷笑出了声,纷纷扯着嗓子附和。
“是啊,人家姑娘长得美,就被人惦记,是不是癞蛤蟆过于想吃天鹅肉。”
“谁说不是呢?”
“肃静,肃静!”县令着急忙慌拍案,维持公堂秩序。
此时老六不经意间扭头,看见对他阴笑的南薰,忽然灵光一闪,“大人,请大人搜身,说不得那药包就在这会武的婢女身上?”
“不,三个都得搜查,她们主仆定是互相串通好的。”
他信誓旦旦,心里却存着恶念,好人家的姑娘就是大庭广众披头散发,都会被传扬指点,更别说公堂上被搜身这事,那才叫颜面无存声誉扫地。
管你有什么来历背景,还不是要吃瘪认输?
他就是笃定了沈轻韫这边不敢如此,这么漂亮的美人,若是声名狼藉,便是没人要的境地,她定会因着害怕而心虚,从而不得不忍让退却。
兄弟六人有志一同,开始咬定让搜身。
旁听的方知府冷汗直流,恨不得拔了这几个登徒子的舌头,打发去矿场采石头去。
这么嚣张跋扈,偏还在县主面前不加收敛,若是太后知道,他管辖之地有如此纰漏,这官帽也就不必戴了!
他如坐针毡,恨不得起身主持公道。
偏沈轻韫眼神锐利,时不时就会看向他,那种‘勿轻举妄动’的意味,让他不得不照做。
县令见知府面色难看,当即就义正言辞道:“放肆,姑娘家的清誉何等重要,岂容得你们如此攀咬,搜身之事莫要再提!”
可兄弟几人当即就非如此不可起来。
沈轻韫歪头,好整以暇的看过去,“你们这是破罐子破摔了么,随意指摘攀咬,还非要搜身查证,那有没有想过若是并未查出什么,你们又该如何?”
老六梗着脖子,“不可能,证据一定在你们身上。”
“话不要说的绝对,万一闪了舌头呢?”沈轻韫循循劝道,像是慈祥的长辈在看不听话的孩子。
老六气得心梗,“绝不可能,大人,请务必对她们搜身!”
“我看谁敢!”由远及近的声响,陡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