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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谷园的造园艺术极为特别,于象征写意之外,兼顾了实用价值。为什么说是实用呢?因为,整个构造,虽循着山形水势筑台凿池,但同时,主人也在里面栽种了很多果树、竹子、松柏、草药,还有用来加工粮食的水碓、养鱼池、土窟。水碓指的是,利用水力可日夜加工粮食的机械;土窟主要是指地下室……”
上完课,郝闻走到夏至清面前,想帮他收拾讲义。
夏至清忙笑道:“我自己来就好了。”
郝闻便说:“夏老师,您说的博物馆讲解志愿者,我想报名呢!还有名额吗?”
“有有有,招十个呢!”夏至清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名片,“这是周赟馆长的联系方式。”
“好嘞!老师再见!”
郝闻刚要转身走,夏至清又喊住她:“如果需要帮忙的话,可以联系一个修复室的老师。”
“哦,”郝闻敏感地捕捉到了信息,“女的吗?是那天一起吃饭的……”
“对,坐在我旁边那个。她是我女朋友。”夏至清微笑道。
一霎时,郝闻的笑容凝在脸上,期期艾艾:“老师,您……”
“嗯?”
“我以为,您已经……结婚了。”
“快了。”夏至清抚了抚高领毛衣的领口,“这是女朋友奶奶送我的。”
“哦,那好……老师再见。”郝闻抱着书,匆匆离去。
看着她落寞的身影,夏至清轻叹了口气。
收拾好了讲义,便给张印权打了个电话:“张总,我这就过来。”
5
约莫等到八点钟,夏至清才在出租房里等到了金珊珊。
夏至清一边端出煎蛋面,一边问:“下班这么晚?这几天怎么老加班?”
“饿死了,你让我先吃口面。”金珊珊嘟囔道。
说是一口面,结果连汤带面吃了个干净,也没见她解释一句。
他正要开口说话,金珊珊马上起了一个话题:“郝闻过来帮忙了。这个姑娘很不错,刚通过考核,就积极投入培训了。她还跟我说了会儿话。”
“说什么?”
“说你最近在跟他们讲魏晋南北朝的园林建筑,他们都很喜欢听。”
“哦,”夏至清说,“多教教她,这孩子悟性还不错。”
金珊珊笑眯眯地看着夏至清:“你为什么要告诉她,我是你女朋友?你怕别人不知道吗?”
“我说实话的话,你会不会说我小人之心?”
“坦白从宽。”
“这话怎么说的?”
“就这么说的。”金珊珊向饭桌对面的夏至清凑近了些,戳戳他脑门。
“我怕她成为第二个袁媛——以前的袁媛,嗯……郝闻确实很喜欢接近我,”夏至清盯着她的眼,认真地说,“趁着还没萌芽,先……”
金珊珊抢话道:“掐掉这个念想?”
“嗯。”
“我怎么觉得你挺凡尔赛的呢?”她忍俊不禁,“也许别人就没什么想法。”
“没有,那就再好不过了。”夏至清吐出一口气。
叙完闲话,夏至清说起正事来。
他在嘉艺拍卖行,接触到了一只辽卧鹿纹金鸡冠壶。这只鸡冠壶,以纯金打造,器型较大,看起来十分奢华,虽不详其主,但显然是为贵族所有。
不过,若从收藏角度来说,这只鸡冠壶的价格,不太可能拍得很高。
“不知道为何,卖家没有对鸡冠壶进行修复,壶形变形很严重。”夏至清说。
“不修复?”
“嗯。一般是因为什么原因不修复呢?”
“要么是怕损坏,要么是觉得没必要。至于其他的原因,我还真想不到。要不,给我看看?照片呢?”
夏至清踌躇了一下,才说:“这个事,你就别管了。卖家不让拍照,而且张总专门聘请了一个金银修复师,她会跟进这件事。”
“哦。”金珊珊不甚在意,点点头。
“这个人,你认识。”
金珊珊怔了怔:“宋雅丽?”
“嗯。”
“找到工作就好,不然我心里也过不去。”金珊珊轻叹口气。
摸摸她的头,夏至清笑道:“这跟你没关系,过些日子,她会想明白的。”
“但愿吧。”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听张总说,他后天要过生日,他想让高俪带男友一起来,顺便你高老师也叫上。”
“高老师……不会去吧?”金珊珊皱皱眉。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张总说,高老师已经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