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日,夏至清坐火车回南京,准备上课。
临行前,奶奶把一件毛衣塞给夏至清:“小夏啊,奶奶没什么好给你的,这件毛衣,你先收着。去年,本来是给大洲打的毛衣,但他毛衣穿不过来,就放在那儿。还是新的,你就拿去穿吧。今年,我再给你织一件。”
到现在,年轻人一般都不爱穿老人织的毛衣,但夏至清却高兴地接过毛衣:“谢谢奶奶。”
出门的时候,金珊珊悄悄问他:“你会穿吗?”
“会。”夏至清诧怪地看看她。
金珊珊被他看得有些发窘:“我的意思是,你不嫌毛衣土气吗?”
“哪里土气了?”夏至清认真地说,“烟灰色,针脚平顺,外面搭上风衣,多好!”
“嗯,到时你就是最靓的仔了!”金珊珊忍俊不禁。
“嗯,必须的。对了,你九号的车吗?到时能做完不?”
“能。你先回去上班。”
把夏至清送上公车,金珊珊便往洛阳博物馆走去。
想想已经完成翻模的复制品,不知怎的,金珊珊竟生出了一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
3
进了修复室,王肯便开始跟金珊珊做规划。
第一二天,刷漆片,要刷八九层。
第三天,做旧。先用金黄色的自喷漆,把复制品喷一遍;再在高光部分贴金箔。
到了第三天,金珊珊先在复制品上刷上胶,再用毛笔轻扫一遍,等到胶干之后,再用玛瑙碾子把贴上的金箔碾平。
末了,王肯总结道:“如非手触,观众一般都看不出这是复制品,完全不会影响观感。如果我们用传统的铸造法,弄一个金属胎,既费时又费钱,并不合算。”
金珊珊对王肯的指导十分感激,带着满满的收获,和陈天骄、高俪一起坐上南归的火车。
开门的是夏至清。
他今天的课结束得早,晚上便来帮金妈做饭,迎接金珊珊的回归。
金珊珊有些意外,边换拖鞋,朝厨房嚷道:“妈,至清要来,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
“他说要给你个惊喜。”赵鹤龄发出长串的笑声。
“啥惊喜?”进了屋,灯光更亮,金珊珊往夏至清脸上一盯。
夏至清微微一笑,手指抚上风衣的拉链。
金珊珊脑子嗡嗡的,往后退了两步:“你干嘛?”
他怔了怔,才想到她大概是误会了,忙指着胸口:“毛衣呀!我穿上了!”
见她尴尬地咧嘴,只觉好笑:“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他自然不知她在想什么……
彼时,袁媛的电话,令她不得不敞开夏至清的格子衬衣,里面……他的左胸凸着一颗米粒般大小的红痣……
气愤、伤心,是以前的事,而现在……
夏至清在她跟前,穿毛衣跟没穿毛衣,似乎没啥区别。
红着脸,金珊珊戳了戳他左胸:“我在想,你这儿有一颗痣……”
“……”夏至清万料不到,金珊珊还调戏起他了,一时不知怎么回应——要知道,长辈还在那边呢!
就在此时,赵鹤龄在厨房唤道:“开饭啦!”
吃饭时,两人的脸都红彤彤的,惹得赵鹤龄一顿诧异一顿笑:“脸这么红呢?跟院子里还没摘的红灯笼似的。”
吃完饭,金珊珊送夏至清下楼,正在感应灯熄灭之时,被他一把拉进怀里:“想看吗?”
“啊?”
“痣。”
她的脸迅速烧起来,颤声道:“想……想看……”
“那……改天吧?”
“哦。”
正在此时,金珊珊的电话响了。
旖旎的气氛,瞬间被打散。
“快递啊?好,我正下楼呢。”金珊珊挂了电话。
二人牵着手,走到小区门口。
金珊珊从快递员手里拿过快递,瞟了一下信息,不觉“咦”了一声。
“您签个字,美女。这个是贵重物品。”快递员说。
金珊珊忙签了字。抬首,看夏至清略带质询的眼色,心道:笨死了,本来要寄单位的,怎么寄错地址了?
回到家中,金珊珊赶紧跑进卧室拆包裹,一边拆一边骂自己:“幸好,他没问我,不然怎么回他呢?又不能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