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电梯打开,赵鹤德拄着拐杖,被吴怀章搀扶着往外走。
“小心点——”
见赵鹤德着急走路,吴怀章忙提醒了一句。
“简直是个浑蛋,居然推我一把,”赵鹤德停在电梯口,把手提包递给吴怀章,示意他翻出钥匙,“要不是老总安抚我,我非得盘他一顿不可。”
吴怀章一边吐槽一边翻钥匙:“那种人,以为有两个臭钱就不得了了。咱素质高,不跟他理论。”
“我的菜,就没一个咸的,做菜前我都让顾客写好了食单。他简直不可理喻。”
“说的是啊。我不就是你的顾客?地道洛阳菜,那叫一个美。咱们就是这样认识的。”
说话间,二人来到家门前,吴怀章体贴地为她开了门,又把她送了进去。
赵鹤德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深吸一口气,顿觉舒心:“还是家里舒服啊。”
“那是自然。”吴怀章帮她倒茶,随口就说。
“有时候,我都不想去上班了,”赵鹤德往沙发背靠上一靠,懒洋洋地说,“在家里唱唱歌,打打牌,多美啊。”
叹了口气,又说:“可我还得赚钱啊!当不了米虫。”
听了这话,吴怀章眼睛一转,便近前几步,笑道:“赚钱的事,交给我就行。”
言辞里的暧昧之意,好不鲜明。
赵鹤德却哈哈笑了两声,说:“我怕你家老父亲会拿他那大烟斗来喷我。”
吴怀章的老父亲,今年快七十岁了,一直指着这个独生子给他生个孙子继承香火。可惜,吴怀章虽然结过婚,但却没有孩子,夫妻俩的感情也越来越淡,终于一拍两散,各走各的。
此后,吴怀章一心扑在工作上,成了大音律师所里的杠把子。
照老父亲的想法,肯定是想让吴怀章找一个年轻的姑娘,生个大胖小子,但吴怀章却对此置若罔闻,气得老父亲吧唧吧唧地抽着烟斗,连儿子送的保健品都不吃了。
此时,听得赵鹤德这般言语,吴怀章暗自忖了忖,便道:“我爸在老家呢,不会跟过来的。这人嘛,人生是自己的,生活也是自己的,哪能顾得了别人的想法?”
赵鹤德耸耸肩,不置可否。
11
商场里,各色时尚服装看得人眼花缭乱。背景音乐却轻缓得很,一时放的是苏州评弹,一时又放的白局名曲,偶尔穿插一两首流行歌曲,冲合一下古典的韵律。
这些年来,南京对城市建设提出了“创新名城,美丽古都”的定位,商场的这番操作,倒与此极为贴合。
高盛有自己的裁缝,平日里主要穿中式服饰,难得逛一次商场,此时不由感慨道:“本来,我以为商场很嘈杂,没想到,还有几分雅致之气。”
高俪笑嘻嘻地说:“这才对嘛,您啊,还是要多出来走走,才能看得多,看得宽。”顿了顿,她补充道:“以前,每次你出远门,我都让你多拍拍风景照,回来跟我讲讲城市印象。结果呢?一整个相机里,全是文物照片!”
这话听得高盛笑了起来:“我是出去做调研的,你以为是玩呢?”
“做研究,做学问,也要玩的啊!”高俪偏着头看老妈,指了指前面的一个运动品牌店,“嗯,这个好,思来想去,还是穿运动服方便。”
周赟是个很有人情味的馆长。就在昨日午间,饰博为新入职的四个员工,举行了隆重的入职仪式。最后,吴敏德开玩笑说,很久都没搞团建了,周赟一口便答应下来,说趁着周一闭馆日,带着全体成员出去玩一圈。
高俪听说要去爬栖霞山,便琢磨出来买一身合适的衣服,顺势把高盛领出来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