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哲马上就要参加考试，陈秀莲和皇今晨一致决定先瞒着他。
“妈，二姐，你们怎么一起回来了?”皇甫哲从房间出来。
“嗯，在楼下遇到了。”皇今晨说着往卧室扫了一眼，只见里面得床上摊了一些衣服。
“你准备走了？”
“嗯，得走了，准备了这么久，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够不着头顶，皇今晨就伸手拍了拍皇甫哲的胳膊：“一定会成功的。”
皇甫哲一抬头，看见陈秀莲站在门口的鞋柜跟前，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好看。
“妈，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陈秀莲抬起头，直起身子，说：“没事儿，刚刚上楼走的楼梯，有些累。我去做饭。”
皇今晨转身走过来，“妈您先去那边歇一会儿，饭我来做，今天我就亲自下厨露一手，就当给小哲践行了。”
“二姐，你做的饭能不能吃上？”
“嘿，敢小瞧我是不是？”
“哪敢，哪敢，我的要求不高，能吃就行。”皇甫哲说着又进了卧室收拾东西去了。
皇今晨从包里拿出陈秀莲在医院买的药，递过去，小声地说：“妈，您先过去喝药，喝完药就歇着，饭我来做。”
陈秀莲点了点头，没再坚持。
朔城只是一个小城市，皇今晨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要去顺京住院接受治疗。
她给皇甫洁发了消息。
皇今晨：小洁，妈得病了。
晚上，皇甫洁没那么忙，立刻就回复了。
皇甫洁：妈怎么了？
皇今晨：可能是癌症，你别声张，小哲要考试了，我瞒着他，没告诉他。
消息刚发出去，皇甫洁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二姐，你刚说得是真的？”
“嗯，今天妈一个人偷偷去医院买药，被我遇见了，我才知道，我想等小哲走了，我还是得带她去顺京再看看吧，确诊了，就准备接受治疗。”皇今晨把房门关上，悄悄地说。
“行，等小哲走了，你就带妈过来，医院这边我来安排。”
“嗯，这件事我还谁都没告诉呢，爸和姐我也没说，我想爸爸那儿要不然也先别说的呢。”
“跟大姐说一下吧，然后你们安排时间，等小哲走了进尽快过来。”
“好，我找机会跟她说吧。”
第二天一早，皇甫哲就走了。
皇今晨给皇甫阳打电话，让她到家里来一趟。
皇甫阳说她准备要出差去呢，随口问了皇今晨一句什么事儿。
皇今晨想了想，说：“没什么，你出差得多久？”
“这次估计得一个星期，”
"然然怎么办？你送到她奶奶家了？"
“嗯，我说给让她奶奶过去照顾了，不过她要是想过去妈那头，你和妈就帮着看两天。”
“我打算今天带妈去顺境一趟呢。”
“去顺京干什么？天儿这么冷的。”
“出去散散心，”
电话那头的皇甫阳停顿了几秒说：“不是你自己想去，非得拽着妈一起过去吧？”
皇今晨没说话。
每次跟皇甫阳说话，她总是话带倒刺，能挂下来一片皮肉。
“你们自己看吧，我先挂了，得走了。”
挂了电话，陈秀莲问：“你姐不在？”
皇今晨说：“她今天要出差，没事儿，我陪您一起也行呢。”
“你姐是不是又说你了？”
“没有，”皇今晨说。
“妈还不知道你吗，有什么委屈都憋在心里不说，你姐那张嘴，哎……”
“好了，妈您就不要担心了，真没事儿。我们也赶紧收拾一下走吧。”
刚上了一个星期的班，皇今晨又请了一周的假。
领导也还好，没说什么，有叶彤在，工作上的事儿，不必担心。
从朔城到顺京，汽车四个半到五个小时。
阔别多年，再次踏上这片土地，有一些陌生，记忆却依然鲜活。
皇甫洁给皇今晨发了她住的地址，让她们先过去住一晚，明天直接去医院。
皇今晨点开地图，发现她的医院就离顺宜集团不远，住的地方也近。
皇今晨在路上的时候给叶彤发了消息，说她请假到顺京了。
叶彤给她回了消息之后，立刻就给纪舜打了电话。
“纪舜，给你透露个消息，今晨的妈妈得病了，可能是癌症，她今天陪着去了顺京了，你可别说这事儿是我告诉你的啊。”
“行，我记着了。”
挂了电话，纪舜按下了办公桌的电话。
“庞远，查一下顺京的医院，哪一家有一个叫皇甫洁的医生？”
皇甫洁在顺京的医院工作，那他们一定会选择在这家医院。
皇甫洁租的是一个一室一厅的老小区。
家具家电很齐全，但是只有一张床。
陈秀莲说：“你们姐妹两睡床，我睡沙发。”
“您本来就身体不好，睡什么沙发。”皇甫洁说，“姐你跟妈睡床，我睡沙发，明天正好我没班，我跟你们一起医院。”
“我还有些工作需要处理，睡得晚，你跟妈先进去休息吧，我弄完了就在沙发上睡了，别争了，你们早点休息吧。”皇今晨说着把睡衣放在了沙发上。
皇今晨躺在沙发上，拿着手机，没有睡意，心乱如麻。
脑海里全是这些年陈秀莲为这个家的付出。
她很害怕，害怕是不好的结果。
她不敢往下想。
翻了个身，恰好看见手里屏幕亮了起来。
担心吵到她们，皇今晨特意将手机调成了静音，连震动都没有。
是“追爱”发了信息给她。
追爱：今晚练了一个多小时的字，感觉静不下心来，越写越烦躁，你会有这种感觉吗？
皇今晨：会。
追爱：你最近在练什么帖。
皇今晨：好几天没练了，家里出了点儿事。
追爱：出什么事儿了？
皇今晨：我妈妈生病了，我陪着到顺京的医院看病。
追爱：抱歉。阿姨病的严重吗？我在顺京的医院有认识的人，如果需要，随时告诉我。
皇今晨：谢谢。
追爱：你也别太担心，阿姨一定会好起来的。
人是社会动物，需要倾诉，需要倾听。
皇今晨心里压了很多事，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
在异乡的夜晚，面对一个陌生人，她突然有了倾诉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