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聿抬起眼眸,定定地看她:“又去打架了?”
盛栖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托着下颚,回答道:“嗯。”
“为了你朋友?”
“看人不爽。”盛栖说得很随意。
唐聿的目光变得幽然起来:“你说谎。”
盛栖:“……”
“不想说就不说,不用对我说谎。”唐聿声音很淡。
帮她处理伤痕的动作却放缓了几分。
盛栖低头望向他,纤长浓黑的睫毛垂下,眼神专注——他在写作时,也是这般的神色。
少女勾了勾唇,换个说辞:“帮朋友出头,人之常情。”
“你打架一定下手很狠。”唐聿评价,“狠到连自己受了伤也不知道。”
盛栖轻笑,回忆起魏桥最后的表情,没有反驳他的话:“是挺狠的。”
唐聿的视线在她没有再往上撩的袖子上,短暂地停留了几秒。
他知道,她极力想要隐藏袖子下的东西。
她对别人狠。
对自己,也很狠。
伤口处理好了,盛栖望着手背上雪白的纱布,认真地对他说:“谢谢,你包扎的手法看起来很熟练。”
唐聿在收拾药箱,听言,眸光微闪。
然后头也不回地说:“很久以前,有个人教过我。”
盛栖若有所思:“教你包扎?那个人是医生么?”
“不是。”
唐聿拿起小药箱,脚步微顿,又答道:“是我的老师。”
*
半个小时后,时墨拎着几盒从汀阁打包的饭菜回来。
盛栖一晚上没吃东西,又打了一架,体力消耗得多,胃口很好。
吃完饭,她靠着沙发昏昏欲睡。
时墨不着急离开,他坐在旁边的座位上玩梦淮川,打得正嗨着,不经意间抬了抬眼睛,就发现盛栖挨着沙发睡着了。
一只手插在兜里,缠绕纱布的另一手搁在腿上,发丝软软地垂下,眼睛闭着,安静得像个精致的洋娃娃。
唐聿见此,拿出自己休息室里的小毯子轻轻盖在她身上,眼神有种朦胧的柔和。
时墨惊愕得嘴巴微张。
妈耶!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聿爷,有对哪个女孩子这么温柔过吗?
他眼前是假的唐聿吧?!
唐聿对时墨做了个出去的手势。
时墨放下手中的游戏手柄,跟着唐聿轻手轻脚走出图书馆,顺带把玻璃门掩上。
图书馆外,时墨和唐聿挨着墙站。
唐聿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时墨一愣:“聿爷,你不是不抽烟?”
“嗯?”
唐聿看他一眼,慢吞吞地解释:“戒过,很多年前。”
从没见过唐聿在他面前抽过烟的时墨:“……”
我的爷啊。
你还有什么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话说栖妹她手上怎么缠着纱布?受伤了?”时墨问他。
唐聿眯了眯眼:“打架打的。”
时墨差点喷了:“怎么又打架?她下午莫名其妙地下车,就是去打架的吗?谁惹她?”
“先不说这个。”唐聿夹着烟轻吐一口白气,嗓音裹挟一丝冷意,“你回去后查个东西。”
“什么东西?”时墨一听这个就马上精神了。
唐聿顿了顿,微微昂头,一字一句道:“怀安镇爆炸案,那四位死者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