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枫年直视宋敬言,狭眸微眯:“嗯,那就静候宋警官的好消息。”
“有需要的话,我还会再来问你一些关于绑架案的事。”宋敬言说,“很晚了,景先生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景枫年礼貌地对他颔首:“宋警官慢走。”
宋敬言离开后,景枫年再次从床上起来,因为下床的幅度有点急,牵动到腰腹的伤口,一丝浅浅的血色从绷带内渗出。
但景枫年好像察觉不到疼痛一般,披上一件外套走出病房。
盛栖的病房,和他的病房相隔不远。
景枫年一出门,就看到宋敬言从盛栖病房中走出来,应该是刚进去探望过盛栖。
直到宋敬言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中,景枫年才迈开步伐走过去。
盛栖的病房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她还没醒,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身上盖着被子,一只手的手背露在被子外输液,输液瓶内应该是营养剂之类的。
景枫年轻轻推开病房的门走进去,一步步来到病床前。
他坐在病床旁的凳子上,目不转睛地望着少女的脸。
片刻后,景枫年抬起一只手,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摸到盛栖脸上。
“让你受伤了……我很抱歉。”
景枫年低声低喃,嗓音中充满深深的歉意:“如果时间能回到傍晚,我一定会尽力阻止西恩,让他连握枪的力气都没有。这样,他就不能拿起那根被削尖的钢筋,你也就不会受伤。”
“可是啊,你身手很好,明明根本不用受伤的。”
景枫年自顾自地说着话。
他知道盛栖还没醒,也知道盛栖听不到他说的话,他只是一昧自言自语:“你这么拼命,帮那个男人挡了钢筋,这钢筋直直刺入你的血肉里,你是不是很疼?”
“你一定很疼。看到你疼,我心里又难受又难过,难受是因为看到你痛苦,难过是因为你为除了我以外的其他男人这般拼命……栖,我多希望被钢筋插中的人是我,这样你就能来怜惜我了。”
景枫年苦涩地勾起唇角,指腹顺着她的皮肤一寸寸往下抚,如在抚摸什么爱不释手的珍宝,眼中细碎的光摇曳不定:“我知道,你喜欢唐聿,他也喜欢你,你对他动了感情,是吗?”
“可是,你这样维护他,这样替他挡伤害,他却不来看你一眼……他对你的喜欢,原来是这么廉价的东西吗?”
景枫年说着,突然笑了,嘴角上的弧度有些莫名的诡异感:“这世上,没有任何人会比我更喜欢你。”
……
景枫年在病房安静地待了二十分钟,然后起身离开。
这短暂的二十分钟,来之不易。
景枫年走出病房大门,一出门,就看到迎面走来的唐聿。
他清洗过,换了一身衣服。
唐聿望着景枫年从病房内走出来,眸含几分深意。
视线从景枫年那张略显虚弱的俊脸慢慢往下,直到目光触及到他腰腹上的血色,缓声开口:“你的伤口,渗血了。”
景枫年捂着腰腹,表情漫不经心的,看起来不是很在意:“来看盛小姐?”
唐聿没答话,而是把手放在门把上。
景枫年斜睨着唐聿的侧脸。
半响,他突然把脸凑向唐聿,轻轻说出三个字:
“胆小鬼。”